“真的就莫名其妙啊,我看她平时跟你们还挺正常的啊。”
饭间,贺天然不住向着对面的白婷婷及薛勇吐槽,两人互望一眼,俱是默不作声。
“欸,你们说,会不会是女生每个月那几天的问题?可这时间也不对啊,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这亲戚也不能连着来啊,不会是因为学习压力导致的精神焦虑吧?这么一想,艾青压力是挺大的。”
贺天然三两下解决完盘中的剩饭,嘴里砸吧了两下,愣是没咂摸出味来。
薛勇翻了个白眼:“你把理由都给她找好了,我们讲个屁啊。”
贺天然腆着脸笑了两下,问道:“婷婷,你觉得呢?”
白婷婷思索了一下,“大半个月前?就我们给你庆功,你俩喝得跟死猪一样的那次之后?”
男孩回忆了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在那之后。”
听了这个,白婷婷蹙起眉头:
“那天可是她送你回家的,你是不是对她图谋不轨了?”
“蛤?”
那天过后,贺天然没有立马来学校上课,先是利用艺术生的身份好好摸了几天的鱼,回到学校又要提交相关的考试信息,所以等到跟几个朋友见面,大家自然而然就忘了这茬。
白婷婷表情一凛,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你不会是忘了吧?”
薛勇一听这个,饭也不吃了,筷子一丢:“你们要说这个,那我可就吃不下饭了啊。”他敲了敲桌子,佯装大义凛然继续道:“坦白从宽啊,贺天然同志,这事儿咱们得掰开揉碎了,往深了聊。”
贺天然是一脸的无辜与茫然:“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今天你们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我还以为是老薛你送我回来的呢!”
说罢,他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有些做贼心虚,“我不会……真的对艾青动手动脚了吧?”
“嘿,喝了酒之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薛勇在旁幸灾乐祸。
不对啊,自己记得喝了酒之后浑身乏力,抬手都费劲,怎么可能去调戏曹艾青呢?
好在这时白婷婷为他主持了一波公道,她合理分析道:
“他喝酒之后就话多,酒量不行还爱逞强,送你们回去的时候都睡得像死猪一样,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倒是很小的。”
薛勇讪笑道:“这可不一定,万一回去的路上清醒了呢?”
这牲口,到底是帮谁的?
贺天然瞪了他一眼,“叫你帮忙,没叫你添乱,帮不上就闭嘴!”
“呀哈,你来劲是吧?我说的又不是没道理,如果班长真的是从那次之后跟你保持距离,以我判断,你小子呀,无非就是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做了个抉择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白婷婷在旁问着。
“意思是我横竖都不是人。”
贺天然没好气的抢答了一句,他双手环抱胸前,苦苦回忆着当夜发生了什么。
曹艾青啊,是那种即便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往外说的姑娘,这种事情就更不指望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了,为今之计,还真得靠自己悟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欺负她了?
但是,自己欺负她的时候还少吗?不每次都能哄得好好的……
像这一次一样的状况,那天晚上,自己得把她欺负成什么样子啊……
贺天然无端打了个冷颤。
……
……
接下来的几天,男孩可以说是无事献殷勤,不过曹艾青都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以至于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贺天然相较之前确认成熟了不少,但难免还是少年心性,加之最近艺考大捷,虽说不上什么心高气傲,但整个人还是变得有些飘飘然,见自己一直主动却无法破冰,也就心生了些小怨气。
“哥们是欠了你什么吗?我死乞白赖的不真成舔狗了?”
这个念头最近偶尔会在贺天然心中回响,若没有这半年的改变,以前的他不但不可能这样想,而且还会对现在这种能够与曹艾青无碍沟通的场面甘之如饴。
怪就怪他一开始跟曹艾青同桌的时候,就是一副淡然理智的模样,所以从那之后他跟曹艾青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基于这种面貌出发,现在一下发生了改变,心里难免出现落差。
曹艾青不理他,完全是情有可原,高三学习的压力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紧,不是每个人都像贺天然一般整天无所事事,班上的老师们对曹艾青给予了厚望,而越是看重女孩,女孩的情绪也就越发焦虑,加上她心里藏着事儿,贺天然又一直在她眼前晃荡,所以能保持一副好脸色,就已经是骨子里带着的教养了。
可双方情绪的积累,如同马上就要达到临界值的防洪堤坝,只需要一场雨,终究会爆发出来。
而这场雨,在三月的春天,是说下就下的。
这日,学校给高三同学组织了一次心理疏导课,原计划是在操场举行,本来就是给大家做做游戏,开开心心笑一笑就完事了,可因为一场雨,就把地点改到了室内体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