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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皂吏 (1 / 2)

国子监并不是避风港。

由于无故旷课,叶佐兰刚回到号舍就接到通传,命他立刻向学监说明情况。

国子监的规矩不可违逆。没有办法,他只能拖着疲惫而伤痛的身体前往绳愆厅。进门之后,看见洪先生端坐在上首。叶佐兰行过礼,便跪在地上听候教训。

洪先生发问道:“听说你在丽明堂很受博士好评,几次旬试都答得不错。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可塑之才……可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佐兰回答:“家里出了点事,学生一时情急,竟顾不上请假。学生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洪夫子并没有立刻回应,反而起身朝叶佐兰走来。

叶佐兰还穿着在家时的衣袍,前襟和衣袖都残留着干涸的血液。洪先生虽然年老却不眼花,只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头。

“卷起袖子来。”

叶佐兰不敢忤逆,于是将袖管撸起,露出两条上下青紫色的胳膊。

洪先生微微一愣,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马上就让叶佐兰跟着自己前往病坊。

托洪先生的福,时隔一日之后,叶佐兰身上各处的伤痕终于得到了清理和治疗。而病坊里的医工们也说,叶佐兰已经成了国子监里最眼熟的学生。

关于旷课的惩罚很快就传达了下来——叶佐兰被判禁足三日,闭门思过。他知道这是洪先生变着法子让他静养,心里头又感激又难过。

从这天开始,生活似乎再度恢复了平静。并没有人追问他受伤的原因,而叶家也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甚至就连平日里跟着叶佐兰的那个小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也是叶佐兰第一次真正的独自生活,所幸并没有太多的不便之处。正相反,独处能够让他安静地思考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遭遇。

除此之外,叶佐兰还做了另外一件事——在床边挖了一个地坑,将装有唐瑞郎全部信的那个木箱子埋了进去。

这样就算有朝一日,父亲气势汹汹地过来搜查,也必定是一无所获。

正式的弹劾奏章应该是前天呈到三司使院里头去的。而昨天父亲出门早朝,此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虽然这段时间,他在都水监里过夜也算是常事,但第二天早晨必然是会回来的。娘担心可能会有什么变故,因此才来叫你回家,大家商量有没有什么主意。”

叶月珊的这番诉说,顿时让叶佐兰紧张起来,他勉强定了定神,让姐姐暂时留在利川堂里等待,自己则立刻去向洪先生请假。

面对叶佐兰突然的状况,洪先生依旧没有细问便点头同意。

叶佐兰离开绳愆厅,脚步如飞,只想着与姐姐一同赶回家中。一不留神,却差点儿在走廊转角处,与一名逆向而行的学生撞了满怀。

叶佐兰急忙想要道歉,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正是陈志先。

这个前任都水使者之子,却仿佛完全无视了叶佐兰的存在,只是微微地倒退了一步,就继续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这是怎么了?

叶佐兰正觉得奇怪,却又见陈志先微微放慢脚步,回过头来吐出一句警告——

“离开国子监……快走!”

这句低语,为叶佐兰本就紧张的心脏又绷上了一根弓弦。

然而时间紧迫,他唯有重新回到利川堂和叶月珊汇合,姐弟二人再直奔崇仁坊而去。

现在是申时初刻,务本坊与崇仁坊之间的春明门东大街上,原本应该车马喧嚣、热闹无比。然而此时,叶佐兰却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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