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仍之地,远离中原且山泽相间、土地贫瘠,故而人口稀少,所以连寒国属邦也懒得跋山涉水来祸害有仍之地,使得少康和少相能够在这安定的环境中成长。
如今,安定的环境被彻底打破,整个任城血流成河!
少康和少相在往回赶的路上,隐隐听到任城兽吼哭喊之声,顿时有不祥的预感,顿时命士兵扔掉猎物,跑步回城,少康和少相更是发足狂奔,向任城赶去。
当两个人到达南门时,南门早已被攻破,遍地尸体,惨不忍睹。两人杀出缺口,向喊杀声最盛的东门赶去。
这时候活着的人已经被逼到东城门口,任梁和斟猛已经受伤不轻。伯牛和伯因、及同样年老的任岱也加入战团,任小艾也持剑向扑来的一只猎豹杀去,小艾只恨自己平时不好好练功,战力有限,被几只野兽围攻,险象环生。
后缗闭着眼睛祈祷:“康儿和相儿在哪儿?你们走吧,远走高飞,千万别回来!夫君,你显灵赶走这些畜生吧!别让它们祸害人了……”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
一只巨熊张着大嘴向小艾扑去,一掌拍飞了小艾刺过来的长剑,长长的獠牙挂着粘稠的口水,向小艾咬去,小艾已是躲闪不及。
这时,一声龙吟,一条赤色长龙穿过巨熊身体,绕着小艾,将围着小艾的几只野兽全部杀死,而后长龙消于无形。
少相持刀赶来,对吓傻了的小艾说道:“回去!”然后,一刻不停,斩杀扑来的野兽。
少相看到,任梁和斟猛已难以支撑,急需支援,而母亲这边也需要保护,分身乏术,正在着急,少康一路杀来,少相说:“你保护母亲,我过去帮忙。”
说罢一跃而起,一刀劈下将扑向任梁的一只老虎一分为二,另一边,姬勇也越战越勇,将踩向斟猛的一头大象掀翻在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内的东门周围,野兽已集尸如山,然而,野兽前仆后继。
少相知道,晚上对战野兽是不利的。少相一阵猛攻,将野兽杀倒一片,冲到被大象撞倒的房屋前,刀劈火石,将房屋点。然后一刀扫过,火星四溅,将周围房屋都点着了。
整个任城一片火海,野兽天生怕火,攻势顿然受挫。少相等人抓住机会,猛烈反攻,将野兽群逼退十丈有余。
一声嘶鸣,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向这边跑来,扬蹄踢死一只扑向它的猎豹,一声长嘶,腾空而起,瞬间即到少相面前,将少相护在身后。
少相一看,是风火骓,由于情势危急,少相竟然忘了这匹马,心中愧疚不已,幸好这些不同种类的野兽,好像有人统一指挥一样,只针对人类攻击,否则这马恐怕未必能活着,毕竟它才不到两岁。
任兖、斟台等人,眼睛喷着怒火,拼尽全力砍杀野兽。风助火势,野兽进一步溃退,突然一声长啸,野兽同时四散退去,留下满地人兽尸体,和活着的几十个人。
这时,少相带去打猎的几十个人才赶回来,看到面目全非的任城,不知所措。
少相和少康见野兽走远,跑回后缗身边,后缗看到两个孩子满身血渍,关心道:“康儿、相儿,你们白天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娘有多但心吗?”
少相和少康跪倒在后缗脚前,悔恨不已,少康哭道:“对不起,娘亲,出这么大事,孩儿竟然在外面游玩,没有保护娘亲,还让娘亲担心。”
少相也流下悔恨的泪水,说道:“都是孩儿的错,是我带哥哥去打猎的,害母亲担心受惊,是孩儿的错!”
后缗把少相和少康扶起来,用手擦去二人脸上的泪,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少相看向任兖,真希望舅舅能像平时一样,严厉地骂自己一顿,可舅舅什么都没说。
任兖问伯牛和斟寻:“今天这事,两位怎么看?”斟寻说:“这样的兽群太熟悉了!简直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这就是寒军战兽军团啊!”
伯牛郑重说道:“没错,是寒军到了!咱们就剩这么点人,若是继续留在任城,怕是凶多吉少。”
任兖皱眉道:“西面几十里外,翻过大山就是寒浇地盘,北面大河以北也是十五年前被寒浇占领的,南面是大湖,只有东面,出城穿过树林,才能到达安全地方,可是,现在却不行。”任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西、北、南三面城门皆被攻破,唯有东门未被攻击,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若不是火势太大,恐怕我们过不了今晚,若现在出东门,野兽军团肯定会在树林里等着我们。”斟寻说道。
斟猛说道:“既然已是死局,怕也没用,我看,大家不如割兽肉,在火上烤了吃,吃饱了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找出路。”
任兖想了想,说:“就这么办!大家吃饱到祠堂睡觉,祠堂不与其它房屋相连,没有起火,另外祠堂周围空旷,便于戒备。”
众人都吃饱了兽肉,因为这也许是每个人的最后一餐,况且,不论生死,明天都要全力一搏。可是没有一个人睡得着,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斟寻对斟猛说道:“明天,咱爷俩拼死也要送两位世子突围,若两位世子有失,咱们就是死,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先王。”斟猛点头说道:“我已在十五年前死过一次了,只要能保世子无虞,再死一次又何妨?”
伯因对伯牛说道:“八十岁了!能活到现在,也许是老天再给我一次舍命保主的机会,这,也是你的机会!”伯牛点头道:“孩儿明白!”
伯因对任兖说道:“若能突围,你带少主找到吾弟伯糜,应该能保少主安身。可惜三十年没见,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伯糜天赋远在我之上,功法、智谋都强我百倍。当年伯糜欲在朝中推行法治,无奈太康王沉溺玩乐,不思朝政,伯糜郁郁不得志;后羿窃国后,他便愤然离去,不知去向。我在朝中一心想暗中帮助仲康还朝,不料仲康王和后羿都被寒浞所杀,我才连夜逃出来,找到相王,岂奈我能否才疏,误了两位先王。哎!空渡一生啊!”说着,伯因老泪纵横。
任兖安慰道:“天数如此,非您过错!您老人家对华夏忠心,天地可鉴!这也是我等最敬佩您的地方。况且少康和少相天赋异禀,少康自小睿智、好学,内敛、沉稳,自有王者风度;少相的武学天赋更是无人能及,就连神马逾辉都能为他所用。若他二人能再成长几年,何愁复国不成?作为他们的舅舅,我也愿意为这样的少主肝脑涂地!”
任兖又叫过任梁,嘱咐道:“天亮之后,我等杀出血路,你要带少康和少相离开,还有小艾,她来历不凡,也不能有失!”
任梁握紧拳头,答道:“是!”
乌云如重墨遮挡星月,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静得可怕,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