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域想了想,问道:“既然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那么生分了……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蒋清漓点点头,“你问。”
“那个,我记得你第一次去竹林小院时
,跟小草提过你有一个乳名……”
蒋清漓恍然,“你说这个啊!我幼时多病,娘亲听了乳母的话,说是起个贱名好养活。可我毕竟是个闺阁姑娘,总不能像村里人那样取个‘丑妞’、‘丫蛋’什么的。”
顾安域想象了一下蒋清漓被喊作“丑妞”的模样,瞬间就笑开了怀。
蒋清漓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继续说道:“我娘亲翻了很久的,也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最后还是我那个乳母说,她老家的稻田旁,常常长着一种不起眼的野草,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当地百姓称作‘堇草’,不如唤作阿堇。我娘亲听了,也觉得还算顺口,就同意了下来。”
“阿堇……”顾安域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又问道:“那后来为何又不叫了?”
“后来我的身体逐渐好了,我娘亲又嫌弃那是个野草的名字,就又不肯叫了。”蒋清漓笑着解释道:“等到我后来习了医术,才知道那其实一味难得的中药材,中药名叫‘如意草’,这个名字听起来寓意就很好,我娘亲瞬间又不觉得它低贱了,不过那时候我的名字已经叫顺口了,再改也没意义了,我娘亲就把我的住处取了个名字,叫‘如意斋’。
”
顾安域听了,好半天才说:“你娘亲……是个挺有想法的人。”
“你是想说她像个小孩儿吧?”蒋清漓觑了他一眼,“放心,我不去娘亲那里告你的状。”
顾安域笑了,“那以后……我唤你阿堇可好?这个世上,唯有我一个人如此称呼你。”
蒋清漓的脸红了,“你想叫就叫呗!”
说那么多做什么?还唯有你一个人,听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阿堇。”顾安域突然开口,轻轻唤了一声。
蒋清漓的脸更热了,过了好半天,她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看着眼前满脸红晕的姑娘,顾安域突然觉得,好像有人拿着羽毛在他的心头轻轻拂过,那若有若无的痒意,让人心悸不已。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一声呼喊声打破了寂静。
“公子、姑娘,该用午饭了。”
是小草的声音。
他喊着,“蒋公子说你们再不出来,他就要上后院来抓人了!”
闻言,蒋清漓的脸“刷的”红了个熟透。
顾安域看着她,神色带着不自知的温柔,“阿堇,咱们走吧?”
蒋清漓胡乱地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顾安域看着她的背影,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