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纷纷四下观望,好似眼前之人俱是探子奸细,那百两纹银唾手可得一般。
那浅茗说罢率余白羽等人离去,赤峰道长恭送之后道:“那掌门武功超绝,西域之中可排第二,中原武林之中则绝无敌手!
冰凝雪剑及冰爆神弹为天下双绝,且本门绝世秘籍归宗大法也将解封而出,届时一统武林也便是轻而易举。
到那时,诸位奔赴中原之后可占一席之地,执掌一方江湖,岂不快哉?因此,当下要紧之事便是勤加修炼。”
众人轰然响应,卢玉乾率众人继续操练,这一日之中又教十式剑法。
入夜三更时分,周青轩辗转反侧,屋外之人竟传来微微鼾声,再环顾屋内之人,俱都呼呼大睡。
又待片刻,这才轻轻起身掀窗而出,反手点了屋外守夜之人昏睡之穴,随即施展轻功在暗影之中极快游走,没入深深夜色之中。
周青轩沿那日少年所走方位找寻所谓华山剑派所在,东去五里之间见一院落写着嵩山派,又行十里只见一院落写着华山剑派,那字迹竟与真正华山剑派牌匾有八分相似。
周青轩轻身跃上东面院墙,只见院内静谧,竟无人守夜,十余间屋舍并无烛光,只东北侧一间房内仍有一盏微亮烛火。
周青轩悄无声息跃进院中,一瞬便行至那屋窗下,只听屋内有两人正窃窃私语。
一人叹口气道:“早知萧靖如此下场,咱们耐心等待,也好过在天山数年筹备。现今倒好,那华天扬装疯卖傻十数年,竟白白捡了便宜!”
另一人道:“人算不如天算,又岂能事事如愿?师弟稍安勿躁,咱们在此授徒三年,为的就是再回华山执掌,眼见大功告成,再等半年又有何妨?”
周青轩听得声音极为熟悉,点破窗纸偷看,见两人对面而坐,一人面向窗口,赫然竟是五师叔郭冲,背向之人也可断定是六师叔许泰来。
许泰来道:“当初还数师兄英明,不肯与萧靖同去公审大会,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郭冲饮下一杯酒道:“萧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中危机焉能不知?怪只怪太过自负,毁了自个,也毁咱们了华山剑派。”
放下酒杯又道:“这西域之酒着实扎口!”
许泰来点点头道:“师兄说的是,萧靖行止不端,为区区女色谋害同门,且妄自尊大,独断专行,门派之事只一人定夺,毫无一派掌教风范,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这酒的确不比咱中原之地醇厚,只盼早些回了华山,也望华天扬这弃徒可识时务,将华山剑派拱手交出,省的咱们大动干戈。”
郭冲若有所思,道:“六弟,到那时我执掌华山还得仰仗你打理派内要务。我早便信那几处产业,财物不得擅动,且华天扬并不知其与华山渊源,那时定然也得是你我……”
说罢眼眉一动,许泰来会意,笑道:“那是自然,这许多年来,若不是你我打理,华山剑派如何壮大如斯?”
好似想起某事,道:“东升无来由怎地就自立门户,什么令华山派,究竟是何用意?师兄可信问了?”
郭冲摇摇头,道:“当初我命他随我离派他便不肯,已然与我有所间隙。听说此事之后,我随即去了信,如今半年已过,昨日方才回信。”
许泰来起身为郭冲斟酒,道:“说些什么?”
郭冲面色阴沉,道:“他言道,自你我走后,华山剑派几经易手,先是萧子昂,后是洪立卓。”
许泰来道:“此事倒是不假,冰宫探子早便传了消息。”
郭冲道:“想不到萧子昂倒有些本事,居然杀了洪立卓再次上位,只不过鬼迷心窍,那岛上火龙出海也不愿离开,现今也未见踪影。”
许泰来一笑,道:“这小子定然已经是灰飞烟灭,回不来了!”
郭冲举杯道:“萧家男丁俱无,咱们也只好喝一杯聊表痛惜之情。”
许泰来起身碰杯,喜道:“只剩那对母女不足为惧,若是不安分,咱们回派之后先灭了八卦门,那老匹夫趾高气昂,早便看他不惯!”
郭冲道:“那是自然!只不过还有一人乃心腹大患。”
许泰来面色一紧,道:“周青轩?这厮简直阴魂不散!”
郭冲道:“的确是,周青轩携东升与林奇自那岛回派,曾与华天扬争夺掌门之位,却不知为何假意败了。
未成想华天扬岂能安枕无忧?这才逼东升与林奇将白香凝捉了,要挟周青轩,引得他狂性大发,险些将华天扬挫骨扬灰,之后却依然叫他做了掌门!
你看,这厮岂不是发癫?又命东升再立令华山派,以牵制华天扬,你可明白其中用意?”
许泰来思了片刻道:“周青轩这厮与大师兄一般无二,深受礼制桎梏,脑子冥顽不灵不知变通,什么江湖大义、什么三纲五常,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他不愿做华山掌门便是自命清高,不愿沾染江湖浊水,简直就是哗宠取宠、自以为是!”
郭冲哼了一声:“你说
的极对!当年大师兄因与艾瑜清私情之事,便舍弃华山掌门之位便是如此。
江湖男儿漂泊在外,这类露水情缘数也数不清楚,与掌门之位又有何干?丢了掌门不说,成师妹另嫁白鹏飞,最终落得个客死孤岛的下场,何苦来哉?”
周青轩在窗外听得旁人对师父、对自己品评,虽俱是恶语恶言,但深思之后竟也觉得有些许道理。
两人行事虽是合大体、顺大势,但细节之处的确太过僵化,谨守礼数,因此许多要事现今想来于己于人更是各有偏颇之处,不由心下黯然。
许泰来道:“这厮若是阻碍我等重回华山,该当如何?”
郭冲一笑,道:“我二人较之华天扬,谁人才为华山正统?”
许泰来舒眉道:“那自然是师兄和我,华天扬自师父那时便已被逐出门楣,乃华山罪人。我二人回派他又有何颜面与你我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