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神墟中,阮老爷正在接受来自三千年前的拷打。
站在海面,赤金的火焰不断炙烤着他的身体,辉煌的太阳好像就垂悬在他的头顶,再次伸下金色丝线没入胸膛。
他闭眼默默承受,脸庞扭曲。海面倒映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庞,一样的金乌火焰,一样的赤金太阳,隔得无限近又无限远。
阮老爷已经失去意识,看不见这倒影里更大的修士老爷。他只觉得从未谋面的父母和太奶在向他招手。
是的,在他的认知里父母应该已经去陪太奶了。
……
阮夕躺在小火翻滚的药池里,皮肤底下有淡淡的赤金纹路显现,被陈年灵力冲刷导致损伤的身体组织都在缓慢恢复。
一旁黑衣守候在药池边,神色复杂,扶着手腕给他渡去灵力。门突兀的自开,灰袍老人踏入房间内,枯槁双手背负身后。
“皇甫家的小娃娃,你先出去,他交给我就行了。”
“见过宗主大人,”黑衣并不意外,回首恭敬行礼,腰弯的极低。“此事是小子鲁莽,也存有私心,求宗主大人责罚……”
啼阳走到药池边,冲着黑衣摆了摆手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示意其离开。皇甫夜行一愣,只得离去,转身后面庞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羽剑内陈年灵力的冲刷渐渐走到末尾,金乌剑羽彻底无光,好像变成了普通的硬羽。
阮夕日内不断破碎重塑的气海边界也稳固了下来,其中灵力枯竭如久旱大地,却是足足比之前宽阔了一倍,他的气海广度已达非异常体质之最。
啼阳伸手搭着手腕,皱得像苦瓜一样的脸庞更皱了。“这么广阔的气海……仙台可不好凝啊……”
……
金乌赞美卑劣尸鹭,阮夕又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终归美,少年嘴角淡笑,只是梦终须醒。
穿堂风吹过,阮夕睫毛颤动。左臂摸索着撑起身体,映入眼帘的又是翻滚的药池。
“都要成药罐子了……”感受着全身酸痛,他自嘲一笑。哪怕明知便宜师尊已经得知他外出肯定会施以援手,但是他还是习惯将生机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当时面对金乌羽剑的莫名吸引他还是选择了开大……虽然目前后果还未得知,但是他没觉得有多后悔。
金乌羽剑还在手中,但已经可以自行取下,随手将它搁置在药池边上,抬头四处打量着周围。
不是曾经与皇甫兄弟喝过酒的小院。陌生的环境,呛鼻的药水,未着寸缕的自己……还有身后的枯槁老头!阮夕被吓得一怔,自己这便宜师尊怎么也在这里……
阮夕硬着头皮向啼阳问好,枯槁老头儿并未回应,浑浊目光不断审视着阮夕,题只感觉如同在深渊驻足,亚历山大。
好像是良久又好像是几瞬,啼阳背负双手走出房间。“这里是皇甫家,外面等你,穿上衣服随本座回青翠剑。”
确认便宜师尊已经走远后,尴尬的阮夕爬出药池,在药池边上找到崭新的弟子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