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个口气,皇上再明白不过了,“是来说立太子之事的吧?朕还不算着急,这些大人们更加等不及了。尤其是李阁老,他即将告老还乡,哪里舍得就这么白白将太子之位让出去。”
“皇上明知李阁老的来意,还理会他做什么?”
苏幼仪说着,顺手给他掖掖被角,“方才我让大总管出去告诉他们,说皇上喝了药在睡觉。李阁老偏要等着,不让人告诉他皇上醒了便是,看他没椅子坐没茶水喝,能等到几时。”
皇上忍俊不禁,“你竟不让人给茶水,也不让给椅子,这样大胆?也是,你向来如此大胆,是朕小瞧你了。”
皇上摇摇头,忽然咳嗽起来,苏幼仪忙给他拍背。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李阁老在朝中受人敬重惯了,必定不肯的,一会儿要闹起来,朕还如何装睡得了?”
“我有办法。”
苏幼仪目光一转,气定神闲。
高奇寿硬着头皮出去见李阁老一行人,被李阁老劈头盖脸一番指责,又是无奈又是委屈,“阁老大人,这,这……”
要不要供出苏幼仪呢?
供出来显得他高奇寿太不忠心了,不供出
来,只怕李阁老要弄死他。
正犹豫之时,忽听身后一声脆响,苏幼仪前呼后拥而来,“是本宫没让他招待诸位大人,诸位大人不必苛责于大总管。”
高奇寿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忙往苏幼仪身后一躲,苏幼仪双手拢在身前,下颌微抬,仪态万端地看着李阁老。
李阁老待要开口,苏幼仪先道:“京中时疫盛行,皇上身染疾病。如今时疫刚刚得到控制,皇上的病情还一筹莫展,诸位大人此刻前来,要做什么?”
她先发制人,这样正正经经地一问,倒叫李阁老有些不好回答。
他思忖片刻,道:“正因为皇上的病情一筹莫展,为保江山社稷,老臣等不得不来请皇上为江山社稷考虑,立下储君。”
“哦,原来是为立储之事。”
苏幼仪含笑点头,又看周阁老等人,“那周阁老,你们也和李阁老是一个心思么?”
“老夫和他可不是一个心思。”
周阁老很快反驳,他和李阁老虽都是内阁重臣,却从来没有一个心思过,“我等是听闻李阁老来劝谏皇上立储,担心李阁老即将告老还乡之人言语无状,见皇上病重要行异举。
所以特意来看看,免得皇上病中听了一家之言偏听偏信,随意定下立储之事。”
苏幼仪微微翘了嘴角,“怎么,李阁老不是来劝皇上早下立储之心的,而是心里已经有了储君人选?”
这不是废话么?
若没有想立的那个储君人选,李阁老这样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忙忙地往宫里跑?
李阁老蹙紧眉头,“皇贵妃位分虽高,毕竟是后宫女眷。立储之事不宜参与,皇上可曾睡醒了?若皇上睡醒了,我们进去见皇上再禀便是。”
说罢便要朝里走,多福多禄带着好些个小太监,立刻将李阁老拦住了。
“只怕还要委屈李阁老多等一会儿了,皇上还没有醒。”
“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