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归云也来回禀颜琤:“公子,中秋那夜,纠缠公子之人,正是大虞上将军,萧澈。”
颜琤倒茶的动作一滞,秀眉蹙起:“又是此人。他究竟是何人?前来登门造访的官员之中可有此人?”
归云摇摇头,他还自然查出了那骇人听闻之事,不敢回禀颜琤。
颜琤漠然道:“他若真清心寡欲,早已遁入空门了,从他最在意之事着手?放出风去,说瑾瑜公子能答疑解惑。”
归云怔在原地,不答应也不离开。
“有何难处?”
“公子,此人乃大虞上将军,统领五万神乾军,却圣宠不衰,全赖此人无欲无求。属下不知,不知从何下手?”
登门造访的官员,无一不问,如何飞黄腾达,如何排挤政敌,颜琤筹谋多年,早已成竹在胸,如今大虞武将渐兴,官**,他从中周旋,互相利用,既能得到秘辛之事,又能除去奸佞,坐收渔利。
可偏偏萧澈,既不想升官发财,也不想除去对头,他想要的,无人能给。
颜琤闻言,对此人越发好奇:“财,色,权,他皆不要吗?”
归云如鲠在喉,他能称自家公子是色吗?
归云压低声音道:“他,他……,没了。”
“啊?”颜琤根本没听清归云此语。
归云心虚道:“他的,内人,身故,他,念念不忘。”
颜琤看着归云尴尬的模样,无奈道:“借此造势,让他登门。本王很想与之结实,有利日后所图,去吧!”
归云离开,便匆忙找江尧,焦头烂额道:“师兄,我竟不知,当年萧澈与公子还有这段往事。如今公子极力要求萧澈登门,这如何是好?”
江尧长叹一声,或许因缘天定,非人力能改:“按王爷吩咐去吧!该发生之事一件也不会少,该重逢之人终究会重逢。”
一连几日,萧澈眼前都是中秋之夜那一素影,他知那人不是颜琤。
萧澈以前爱着素衣,可颜琤却不甚喜欢,他的衣服多艳色,那人身影却与月光同色,如何能是颜琤。
可那青丝飞扬,蹁跹转身的模样,似烙印一般灼在萧澈洗头,挥之不去。
他烦闷不已,只觉如此思念别人,对颜琤不公。一人离府,去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条街。
他立刻回身,去别的地方晃悠,耳边处处能闻“瑾瑜公子”的神机妙算,聪颖无双。
他正好奇不已,便闻到路边几人交谈:“我可是见过这瑾瑜公子,的确风姿卓然,可却与一人神似。”
“何人?快说说。”
那人直接道:“你们可还记得先皇幼子,宣王爷?”
“自然记得,当年他与萧大将军那段风流韵事,金陵城中就连几岁孩童都知。这瑾瑜公子和宣王爷难不成真有联系?”
萧澈闻的真切,瑾瑜公子与颜琤神似,他立刻前去询问:“列位所言,瑾瑜公子家住何处?”
另一人诧异道:“阁下难道不知,最近金陵久负盛名之词,便是:寒宅瑾瑜,遍晓世事,玲珑无双,万金不见吗?”
萧澈未在犹疑,立刻向寒宅走去,可他并无万金。
方才几人皆是归云安排,他见事成,便已回到寒宅知会颜琤。
颜琤依旧淡然起身往正堂走去,等候萧澈。颜琤早已忘却,他曾经这样等过那人无数个日夜。
而今,不是来人,是归客。
宅门大开,萧澈尚未收敛焦急神色,正堂之中,那便看到那青华孤傲之人,轻举茶盏,垂眸品茗。
瑾瑜公子,万金不见,可若他想见之人,轻易便可登门。
当魂牵梦萦之人,落座眼前时,萧澈怔在原地,他不敢靠前,恐一个拥抱,眼前之人化作青烟流散。
颜琤见其久久不来,也困惑不已,放下茶盏,起身迎出。
颜琤已是第二次见此人,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依旧有他看不懂的痴缠惦念。
颜琤压下困惑,端行一礼道:“知将军会来,瑾瑜在此恭候,将军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