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长久地静默着,良久,才说了一句:“但愿我能像他一样幸运。”
晚宴正式开始,嘉宾们被引领入席。
付芸是基金会的荣誉理事长,贺婧也是理事会成员之一,她们的位置在同一张桌子的对面。
霜序的座位自然是挨着付芸和沈聿的,贺庭洲从不出席此类场合,原本没有预留他的位子,但谁敢怠慢他太子爷?早就在贺婧跟陆漫漫旁边添好了椅子。
霜序刚随着付芸落座,贺婧便走过来:“霜序啊,我跟你干妈聊点事情,你跟我换个位置吧。”
长辈开口,霜序自然没有二话,起身将位置让出来:“那您坐这里。”
付芸来不及开口,贺婧已经笑眯眯地坐下了。
霜序走到对面去,贺庭洲长腿交叠,气定神闲地坐着,轻抬着眉梢看她走向自己,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来。
霜序朝他伸手:“耳环还我。”
“你说这个吗?”贺庭洲慢悠悠抬起右手,修长指骨里捏着一只又闪又精致的钻石流苏耳坠。
“你偷我耳环干什么?”
他理直气壮极了:“想偷就偷了,还要找个理由吗。”
霜序伸手想拿回来,贺庭洲把手往后一撤,没给她。
对面,贺婧正和付芸说话。
“上回说的事,我回去又想了想,我们家庭洲是认准你们霜序了,他那个性子,难得有个放在心上的人,我这个做姑姑的当然得给他最大的支持。”
付芸一脸你是不是中邪了的表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彼此喜欢,咱们为人长辈的,就祝福吧。”
“话都让你说了,上次你在我家可不是这么说的,嫌我们霜序攀不上你家的高枝,这才几天你就变了?”付芸不大高兴,“变色龙都没你善变。”
“我被猪油蒙了心,我错了。”贺婧认错倒是麻利,下巴朝对面努了努,“你瞧他们,郎才女貌的,多登对。你忍心拆散他们,看你们霜序难过?”
付芸看向桌子对面。
贺庭洲正帮霜序戴耳坠,手指轻轻捏着她耳垂,垂眸研究几下,将铂金耳钩从耳洞穿进去。
他目光专注又温柔,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神色会出现在他贺庭洲的脸上。
付芸看着那样的画面,沉默下来。
同样沉默的还有沈聿。
演出结束之后就是义卖环节,拍卖品一大部分来自于付芸、贺婧等一众热心公益事业的太太们。
拍卖进行到一半时,霜序把那只翡翠手镯递给贺庭洲。
贺庭洲低眸扫了眼,接过来,随即很顺手地拉起她手腕,帮她戴回去,一边道:“戴个手镯都要帮忙。娇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霜序再想摘下来,贺庭洲顺势握住了她手腕,她没法摘。
“我不知道这个镯子是你奶奶的遗物,我收不合适。”
“怕什么。”贺庭洲漫不经心的口气,“她老人家都入土为安三十年了,不跟你抢。抢也抢不过你,你还打不过一个小老太吗。”
他总是没个正形,以前霜序分不清楚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现在了解他了,他其实什么都明白,甚至比她看得更透彻。
霜序说:“这镯子意义非凡,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吗?”
贺庭洲侧眸瞥过来,意味不明地看她几秒,反问:“不如你先回答我,我们的关系,现在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