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看了看姜神医:“姜神医与我们这些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闲人不同,姜神医一把年纪还愿意卑躬屈膝,这一点真是我们学不来的。”
赫凌晟闻言,脸色颇有些难看。
若是可以,他恨不能直接将她生吞活剥。
姜神医也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她那般说,不就是说他德不配位,是沽名钓誉之辈吗?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怎可被她毁掉大好的前途?
“灵均公子说的大义凛然,然无论是上次的瘟疫亦或是此次为皇后娘娘解毒,灵均公子似乎都是因着极为丰厚的报酬才肯出手帮忙的。”姜神医冷嘲道:“在老夫看来,医者就当仁心,不应用贪图金银财宝,不应贪图酬劳。”
笑话。
裳若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所以姜神医是研制出了什么新的养生之道?亦或是存活之法?”
姜神医神色微顿:“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不就是这般吗?”裳若依冷哼一声:“不是说不用吃饭也能活着吗?医者不贪图银钱,不得贪图报酬,要如何吃饭?如何吃饱穿暖?要如何活着?难不成整日靠着‘我是医师,我必须为百姓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这样的信念支撑?”
姜神医语顿:“老夫、老夫的意思是饮食起居有所保证······”
他话音未落,就被裳若依打断:“若天下人都像您这般想岂不迎来了天平盛世?太子殿下,您可真是请来了一位道德极为崇高的神医啊!只需要保证姜神医和其女儿的饮食起居,便连薪酬都不需发放。”
姜神医没想到她竟会这般说,心中一沉,如此这般,岂不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若是不需要银钱,怎么会来此做小伏低?还不是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太子府,到时候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有朝一日安儿能成为贵妃甚至皇后,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老夫不是这话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裳若依冷笑一声:“恕晚辈没有您如此高的觉悟,家中尚有一大家子人需要供养,日后成家还会涉及重新立府,上要侍奉长辈,下要养育子女,若如姜神医所言去做,怕是我那一家老小都会饿死。”她拱拱手:“想来还是晚辈修行不够,达不到姜神医这般洒脱至极的高度。”
裳若依冷笑一声:“您这番不喜金银乐善好施,愿意免费为所有人医病的行为,晚辈一定会帮您宣扬一番,让天下人敬仰,不过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来找您瞧病,姜神医不要觉得烦便好。”
裳若依的话让姜神医心神一震,他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龄看似不大的少年竟有如此口才。
若如她所说的这般去做,自己怕是要被累死。
姜神医脸色涨红,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裳若依白了他一眼,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嘴碎,就你会接话,就你品行高洁,如此这般就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够了,休要再吵。”赫凌晟脸色极沉:“父皇尚在病中,两位神医在此争论不休,是何体统?”
体统?
裳若依冷笑一声,拱拱手:“草民自知医术不精,不堪重用,自请离宫,皇上的病还请太子殿下另请高明,不过草民确如太子昭告天下的告示中所说,将皇后娘娘医好,还请殿下履行承诺,将医术送与草民。”
听她这样说,赫凌晟心中大怒:“灵均公子是觉得没有你,父皇便医不好了?”
“草民没有这样说,姜神医医术高明,定然可以将皇上医好。”
太子与姜神医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原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收收身上的傲气,没想到她竟直接要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