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垂着头说道:“回殿下,定王世子和世子妃并未有何不妥之处,自世子的腿痊愈后,便时常与世子妃结伴出行,但大都一日便回来,我们二人曾经偷偷跟上去瞧过,发现他们不过是去镇上或是县城的铺子里。”
赫凌晟目光冷厉:“所以你们二人潜伏在定国王府的这段时日,除却长了一身肉以外,竟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能带回来?”
二人闻言,都心虚地低下头:“属下无用,还请殿下责罚。”
“废物!”赫凌晟双拳紧握,他恨不能直接砍了他们,但是眼下定国王府固若金汤,根本无法安插眼线,他们二人跟随定国王府众人回京,是唯一能从王府中递回消息的人。
“孤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从即日起,留意定国王府一切消息,随时来报。”
“是!”
他们二人从太子府离开,一个侍卫便走了过来:“殿下,裳丞相来了。”
赫凌晟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裳年步履匆匆而来:“殿下。”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殿下救救老臣啊!”
赫凌晟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裳年:“裳相爷何出此言?”
裳年苦着脸:“殿下,陛下下了罪己诏,老臣、老臣······”
“相爷都有参与其中?”赫凌晟低声说道:“孤瞧着父皇并没有降罪的意思。”
皇上没有降罪的意思,那是因为想留着他给定国王府出气。
毕竟那数万将士的死还有几大世家被屠,包括定国王府流放,他都是那个出谋划策的人。
“殿下,臣的女儿即将嫁入太子府,只要您能保住臣一家老小,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绝无二话。”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地图递给赫凌晟:“殿下,这个臣无意中所得,臣愿献给殿下。”
赫凌晟看着图纸,瞳孔猛缩:“这是······”
“不错,这图纸上画着的,便是前朝留下来的宝藏。”裳年低声说道:“这是臣无意中所得,据说这藏宝图被分成了四份,这便是其中一份。”
赫凌晟闻言,不禁笑了笑:“没想到相爷手中竟会有这等好东西。”
“殿下,您知道的,臣府上先前遭了贼,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一些俗物,想必殿下也瞧不上,只能拿这份图纸来孝敬殿下。”
赫凌晟早就听说,前朝覆灭之前留下了一笔极为庞大的财富,但是不知藏在何处,前朝皇帝给他的后人留下一份藏宝图,一分为四,只要凑齐这藏宝图便能找到前朝宝藏,只不过这些都是传言,赫凌晟没想到今日竟会看到这藏宝图残卷。
“裳相爷既然这般盛情,孤自是不能不受。”他笑了笑道:“相爷所求之事,孤自会与父皇说。”
裳年闻言,心下一喜:“多谢殿下!”他笑着说:“臣必当尽心竭力辅佐殿下,也会想办法将这份藏宝图凑齐。”
裳年走后,赫凌晟看着桌案上的藏宝图,眯了眯眼,裳年这个老匹夫的性子他自认为十分了解,这份藏宝图,他绝对不会只有一份。
第二天早朝,武百官皆不敢作声,目光时不时落在最前面的赫宇和赫景珩身上。
“皇上,臣恳请皇上惩治中令郑奇,定郡王赫知源,丞相裳年,以抚慰在奇荆关惨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郑奇和赫知源一早便被打入天牢,如今跪在地上的只余裳年一人。
他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水:“皇上开恩,老臣知错。”
天顺帝额上青筋毕露,沉声说道:“你们二人初回朝堂便这般气势汹汹来问罪,你们是不是还想治朕的罪?”
赫宇没有言语,只听赫景珩说道:“陛下是天子,但即便是天子犯法皆与庶民同罪,如今臣只是问罪奇荆关一案的始作俑者。”赫景珩的目光落在天顺帝身上,那目光凌厉如刀,看的天顺帝头皮发麻,仿佛那始作俑者四个字说的是他而不是跪在地上的裳年。
事实上,赫景珩的意思,武百官谁人不知?
他所指之人就是天顺帝。
“数万将士惨死于奇荆关,这等徇私枉法阴险狡诈之人,有何颜面存活于世?”赫景珩话音落下,许多将军便都站了出来,有几人当年与赫宇父子一同前往奇荆关,那一仗究竟有多么惨烈,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若不是他们父子二人,怕是所有将士都会葬身在那里。
“恳请陛下严惩!”
“恳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对裳丞相处以极刑,以慰众将在天之灵。”
赫景珩一步上前,拱手说道:“不仅如此,陛下还应给那些惨死的将士家属分发抚恤金。”
他的话让本就处于暴怒边缘的天顺帝更加愤怒。
六万余人,便是每人十两都要六十多万两,这对于朝廷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支出。
就在这时,赫凌晟站出来,拱手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什么话?”
“父皇。”赫凌晟低声说道:“裳丞相固然有错,但是这些年他为朝廷鞠躬尽瘁,也算是劳苦功高,儿臣以为,应免去他的丞相之职,贬去偏远之地,准其戴罪立功。”
“若依太子所言,只要曾经立功,便可抵消罪业,那这天下诸多死罪之人都可免于刑罚。”徐源冷声说道:“裳丞相虽对朝廷有功,但是功过难以抵消,况且裳丞相所做之事动摇国之根本,其罪当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请陛下作出决断!”
武百官皆跪伏在地:“恳请陛下裁决。”
赫凌晟没有想到定国王府已经离开朝堂这么久,竟然还会有这般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天顺帝双手紧紧握着龙椅的扶手,冷声说道:“来人!将裳年拖下去,关入天牢,秋后问斩!”
裳年闻言,心瞬间跌入谷底,他震惊地看着赫凌晟,见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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