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探出头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出城。
阳光照在她脸上。
她像是一尊完美的金尊像。
“回来,你会掉下去的。”爱德华的语气十分的冷漠,生硬。但对于听惯了这种口气说话的玛丽来说,她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冷落。
“我想看看外面嘛。”玛丽说道。
“回来。”
玛丽的衣领被爱德华死死提住,她灰溜溜的被拽回来。
“作为法蒂大陆最尊贵的贵族你不应该如此轻浮的露脸给那些贩夫走卒看。”爱德华将妹妹拉回到车厢里之后继续翻阅着手中的。
“可没有人知道我是谁的女儿,若是他们清楚,我在那里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所有人都可以对我无力。”玛丽争辩道,她看着兄长沉稳、克制的脸。
“他们的确不知道你是谁,这更好,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出去,我想你受到的伤害可不止这些。”爱德华说,他合上。
“修道院里面住着主教应该被吊死,还有我杀死的那个神父的家人也应该受到惩罚。”玛丽道。
“那些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是我们家族的狗。”爱德华说。
“狗不听话。”玛丽道。
“你要学会训狗,我的妹妹,我给你权力,你最好要会使用。”爱德华手中那本精致的手抄本放到了腿上。
“你会让我杀人?”玛丽问。
“不要用这个词,你只是在管理他们。骑在主子头上的狗需要受到处罚。”爱德华说。
玛丽看着陌生的兄长,他也不过是个男孩,一个质彬彬不苟言笑的少年而已。不过,他身上早就有了领袖的风范,比起那些轻浮虚弱的小贵族少爷,眼前这位冷漠疏离的少年更有权威感,也更加叫人害怕。
玛丽很高兴他是自己的哥哥,他们有这同样的银色头发和金是眼睛,出众的外表和一样的力量。只是玛丽使不出魔法,自己的兄长则魔力充沛。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玛丽问。
爱德华的微微张口,不过很快就合上,他的胳膊支撑着头,放在窗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隔着一层帘布。
帘布上绣着精致的纹理,是一条条盘踞在玫瑰之上的银蛇。
玛丽等待着兄长的答案,终于。
他开口了。
“父亲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没有人可以受得了他,你没有见过他或许是件好事。”爱德华说道,从他的语气里,玛丽感觉到了一丝人情味,原来爱德华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他很打你们吗?”玛丽小心翼翼的问,她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会,他很暴力。”爱德华道。
“那就不是位好父亲,所以我们也不必悲伤是吗?”玛丽问。
爱德华点点头。
“但你必须要保持形象,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漠。” 爱德华说。
“冷漠,我不会的。”玛丽说。
马车一路超前,玛丽听见了外面似乎越来越热闹。
她透过窗子看向外部。他们加入了城市,一座很华丽的城市。
“我们到圣城了吗?”玛丽问。
爱德华说:“这里只是城外,我们需要上船。”
“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玛丽说。
“如果不考虑我们的使命,你会喜欢这里的。”爱德华意味深长的说。
*
玛丽跟在兄长的背后,第一次见识到权力的宏伟。
那些高大的建筑直插云霄,整座又信仰搭建而成的圣地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衣着华服的教士和高级的巫师们穿梭在干净优美的街道上,耳边是动听的唱诗班的童贞之音。
小小的女孩看不见高塔被后的阴影,她只是单纯的热爱着花团锦簇的世界,这和她此前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时间一晃就是一周。
父亲的尸骨被埋在了墓地中。
玛丽还在葬礼上遇见了另一位亲人,那是她的弟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据说她还有个私生子大哥,那大哥死得很早,只留下一个儿子。
玛丽也见到了自己的侄子,和她差不了几岁。
很快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新的生活,由于母亲对外宣称死亡,她的监护人就变成了二十出头的哥哥。
“要需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吗?”玛丽拿着一堆信问哥哥。
爱德华皱着眉头,他似乎很不欢迎自己这个妹妹来神殿找他。
“你只要等我回来就好,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