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知府后院。
大明朝曾经的从二品户部侍郎,被贬到潮州做知府。明明是正四品官员,现在混的连京城不入流的杂职官员都不如。
只是可惜,好好一个管理财政、民政事务的人才,因为劝诫当今皇帝减少百姓赋税之事
惹怒皇帝,而被贬毒瘴之地生病等死。
如今对方来潮州任职仅一年,就得疟疾,如无人干涉,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死亡。
疟疾,哪怕在后世,致死率也是非常高的,更不要说医疗卫生落后的古代。
四十多岁的云禹承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一直处于发热、大汗的状态,身边围绕着自己的妻儿老小,皆面露悲伤之色。
来看诊的大夫轻步走近云禹承的儿子云政安旁边,隐晦的摇了摇头。
“知府大人……没有几天了,小人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大夫说完赶紧提着药箱走了,这疟疾可是会传染的。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老爷……”云夫人悲痛欲绝。
家里的顶梁柱将要去世,自己这些人应该也没多长时间可活……
“爹……”
“爷爷……”
整个室内哭声一片。
空青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到这种场景,她是刚得知潮州知府的病重赶过来的。
敲了敲门轻声道:“我有办法救他。”
清冷的声音缓缓在房屋中响起,在一片哭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屋内哭声瞬间顿住。
谁?
云政安眸中染上一丝希望。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月色锦袍的少年和另一个抱着药箱的青衣少年站在门外。
“这位公子是?”云母擦了擦脸上眼泪哽咽地问道。
空青面色平静且认真的回答对方:“最近流放过来的林长离。”
“父亲得的是疟疾,如果您真的能救下我父亲,我以云家嫡长子的身份向您承诺,云家以后便供您随意驱使。”
听到父亲有救后,云政安都不细问少年的身份,直接给空青行了一个大礼。
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进入这毒瘴之地本身就死路一条。
眼下他们一无钱财,二无势力,还得罪了当今皇帝,没有什么可图的。
只要能救下父亲,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记住你说的话。”
空青说完便走到床边给躺在床上的云禹承的诊脉。
疟脉自弦,浮弦表邪,沉弦里邪,洪弦属热,迟弦属寒,滑弦食积。久疟之脉,微细虚弱,渐缓则愈,弦紧则殆,土败双弦,代散莫救。
间日疟。
对方肝脏受损,严重贫血。
“怎么样?”云母焦急地询问。
“有救,你帮我把病人扶起来,我需要为他施针,另外准备一碗烧开的水晾温,施针之后便要用来吃药。”
空青神情冷静,一边吩咐着旁边的云政安,一边不紧不慢地从药箱中拿出针灸包。
大椎、陶道、中渚、间使、后溪配以十宣、委中……
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把云禹承扎成了一个刺猬,最后一针落下后,空青的眼前有点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