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参将捻着胡须说:“不论如何,人家是总兵,你我是下属,抛开年龄和资历不提,咱们还是得打心里尊重起上峰的。至于总兵大人到底会不会内家功夫,这并不重要,他说他会,那就会好了。”
侯俊即愤愤不平:“我就不能忍一个黄毛小子对我指手画脚的。不行,我一定要去再探探他的底!”
穆参将目送刚过而立之年的侯俊即离去,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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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
朱犇吃了晚饭,从衣襟里掏出钥匙,把藏在柜子里的本子拿了出来,打算再翻了温习一遍,才去上武夫子的课。
程峰原本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来,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呢,进门之后,见到朱犇已经在屋里了,大家伙儿顿时卡了一卡。
朱犇被说笑声惊动,抬头冲着程峰等人点点头,权作是打了个招呼。
程峰身边的小喽啰就不能忍了:“队正你看笨……朱犇,这态度可真狂啊……”
然后程峰顿了一顿,面色有些不自然:“朱犇,跟我出来一下。”
昨夜被迫去给朱犇打了洗脸水、洗脚水的小喽啰心里憋着不痛快,今天在程峰面前给朱犇上了若干次的眼药,现在见到队正面色不虞,顿时强忍着开心的劲儿,呼呼喝喝地叫朱犇起来,还想伸手去扯朱犇手里的本子。
谁想到,朱犇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将捧着本子的手举高——小喽啰挺悲哀的,整个队一百人,就他个子最矮小,故而列队的时候站在第三位,前头就是程峰和副队正。大约也正是觉得自己近水楼台和程峰的情谊不是别个可比的,所以小喽啰狐假虎威的时候还挺多,一般来说,程峰都没察觉,或者说,偶尔有察觉但是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今日程峰开口喝止了小喽啰跳上跳下的丢人举动,然后对朱犇又说了一遍:“你跟我出来一下。”
朱犇无视众人好奇探究以及小喽啰“你死定了”的眼神中,将奉若珍宝的本子往怀里一塞,然后落落大方地跟在程峰身后出去了。
小喽啰还欲跟上前,被程峰一个眼神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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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一直走啊走,走到墙角转角的角落,然后停下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朱犇也驻足。
“总兵大人,真的会内家功夫?”程峰今天特意去和另外十几个同样上了贾总兵的课的原皇宫禁卫打听过了,确有其事,但是作为和朱犇同屋一年多的人,程峰还是觉得,虽然朱犇为人可恶了一点,但是说话最是实在,故而还是打算再详细问问他。
朱犇点点头:“是总兵大人亲口说的。”
“也就是,他干说不练嘴把式?”程峰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话溜出来了。
嘴把式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
朱犇皱了皱眉:“总兵大人学识渊博、身手了得,并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那他……我是说,总兵大人他昨天晚上到底教你们些什么了?”
“一些……前所未闻的有趣知识。”朱犇摸了摸胸口的本子。
因为朱犇说的含糊不清,故而,程峰一个饿虎扑食,扒开朱犇的衣襟,将他的宝贝本子夺过来了。
“队正!”朱犇双手捂胸,一副遭遇登徒子的惊恐表情。
程峰翻了翻本子:“哭穴?笑穴?痒痒穴?都是些啥啊……我说朱犇你那是啥表情,我嘛你了?”
“队正你扒我衣服,还抢我东西。”
“稀罕,一看就是骗骗三岁小儿的,这你也信?”反正程峰是不信,从没听说有这样的穴位,作势就要丢了本子。
朱犇一怒之下抢过本子,然后伸手在程峰腋下四指一点。
轮到程峰惊恐了:“往哪儿戳呢?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