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原先同王仁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虽然王仁和薛蟠一样都是自己表哥,但是毕竟薛家人在荣国府住了好些年头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是更熟悉一些。
想着记忆中每年过年时候才见一回的王家表哥,宝玉皱了皱眉:根据从云谷子前辈那里学来的皮毛可见,王仁此人的面相,乃是忘恩负义中的典型,比起薛蟠摆在明面儿上的骄横跋扈,要更叫人觉得不舒服一些。好在这人的智商还是在及格线上的,等闲亲戚之间的往来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失礼的地方。
宝玉猜测,若说薛蟠是一个走鸡斗狗、仗势欺人的真纨绔,约摸王仁就是一个善于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伪君子吧——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
宝玉不是圣父,没那么多精力去挽救失足青年,只不过因为这个坑爹的社会动不动流行连坐,尽管现在的皇帝和自己比较铁,但是朝廷并不是十六一言堂的地方,自己身为十六身边的“红人”,叫不少人眼红,说不得自己身边没有破绽,于是心怀不轨的人就从自己周边的亲戚下手的。
所以宝玉才早早把薛蟠这个潜在的不安定因素给收拾了,现在给薛蟠弄了一大堆的事儿,又叫贾琏盯着他别犯浑;听说薛姨妈已经在给薛蟠相老婆了,等到呆霸王成了家,固阳丹的效果就会出来了,生出一串葫芦娃,看他还有时间走鸡斗狗——哦,届时还得记得给未来薛家表嫂吃个固阴丹,不然生孩子多了,伤身。
至于王仁,贾琏和王熙凤互怼的时候说得没错,自然有王家的长辈去管束,王子腾还在呢,且不必贾家人来操心。
由此事可见,贾琏确实有所长进,不过在处理夫妻关系上,还有些欠缺。须知修身齐家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做事,而贾琏,大约是习惯性的忌惮,妖魔化了王熙凤啊,简直就把王熙凤当成钢铁巨人了,明知她快临盆了,还这么直接怼,有点过了。
“琏二哥先应付着二嫂子,端阳的时候,舅舅要回京,届时我去稍微提一提,想必舅舅就会给王家表哥找点差事了。”宝玉如是说。
至于十三香和暂时因为国孝搁浅的葡萄酒,是绝对没有王仁沾手的份儿——倘若他老老实实不贪心只是想要个经销资格也便罢了,想要来褥羊毛,那是没门的。
原本就不复杂的事情到了宝玉这里,更加简单化了,因为现如今宝玉的身份摆在这里,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当风过耳。而贾琏自己知道自己,贸贸然想要和王子腾搭话,还有点不够格。
“你们几个,都出去伺候着。宝玉,我怎么听说禁卫里头好多人闹事?”赶走了小厮,说完了自己的烦心事,贾琏也不由得关心一下亲堂弟的近况
“哈?我怎么没听说?”薛蟠呆愣愣地回答。
宝玉笑笑:“这京城啊,说小不小,可是说大也不大,还真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贾琏一听就知道确有其事了,遂有些替堂弟担心:“要不要紧啊?”
“没事,不过是适者生存、汰弱留强的必经过程。”宝玉摇摇头,并不很在意。
…………………………
同一时间,本该是禁卫轮换学字扫盲课,但是……武平看下头三三两两坐得稀稀拉拉的人群,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要教的几个字。
这样的情况不只是生在他这里,其余曹炆等四人的教室里也有缺人,只是武平这边缺得特别多罢了。
陈淳在下头坐着,心想武夫子应该很不好受吧?遂更加端正地听讲,更加认真地完成作业。
临下课了,武平拿出册子,祭出必杀:点名。
一个一个名字念过去,尽管有过半数的人没来,但是武平面不改色,在所有未到之人名字后面都划了一横:“陈队正,麻烦你告知缺课的禁卫们一声,有正当理由的,下节课补假条给我。”
“好的,武夫子。”陈淳在心里啐了一口那些缺勤的人:
次日,这样的情况变本加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太困了,而且今天白天我爹来查岗……
明天尽量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