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大致能猜到田一想说什么，他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说出来的同样是有原因的。
安菲娅是一个新手导演，这是她的第一部短片。
她没有团队合作的经验，还是兼职在做动画，每天大量的时间要被自己的专业课程占据，现在的这个小短片是她断断续续的花了两年时间做出来的。
如果继续邀请她加入团队的话，作为核心主创成员，她必然要全面参与前期筹备的各种工作的，不能全职的情况下，怎么配合团队里其他人的工作节奏？
所有人迁就她的时间明显是不现实的，那样团队磨合都能要了老命。
如果让她自己在莫斯科组建团队，李显这边监督工作进度的话，不可控的东西同样很多，创作思路、团队水平都是问题。
所以在确定她不能到中国之后，李显就熄了心思，准备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再说了。
哪想到兜了一大圈最后竟然又绕回来了。
田一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力一直在安菲娅身上，等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目光看向李显，却见他虽然还是面带笑意，但是眉头却不知觉的微皱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多了。
但是面对安菲娅的好奇，又不好置之不理，正在两难的时候，就听见李显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
将自己的顾虑委婉的说出来之后，安菲娅沉默了下来。
田一懊恼的以手扶额，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脑子抽筋了，这么明显的问题竟然都没有想到。
“Li，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在给你答复的。”沉默之后，安菲娅强打起精神笑道，然后收起电脑匆匆告辞。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看着安菲娅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田一有些尴尬的道歉。
李显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悠悠的道：“事实就是如此，看她怎么选吧。”
……
有了这个插曲，李显也懒得在看放映了，干脆跟着两人一起散步回酒店。
喝了几杯酒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痛快了洗了个澡之后，他准备下楼先吃个早餐，然后准备把之前的一些事情都收个尾。
今天是电影节最后一天，晚上就是激动人心的闭幕式兼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怕是没时间了。
以《Za》目前的热度来看，至少一个观众选择奖应该是稳了，到时候免不得要一起去庆祝一下。
要是还有其他的收获，那就更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去年他们才四个人，都折腾到了两三个小时，这次人数翻了一倍都不止，闹腾起开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刚下楼，就看见老让站在一个摄影机前跟一个记者侃侃而谈。
他冲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本打算去餐厅吃饭，不料老让招呼了他一声：“Li。”
李显只好无奈的走过去，然后就被拉到镜头前。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Za》的作者，来自中国的Li，去年他同样带来了一步精彩的作品，《调音师》大家还记得吗？”
听见老让在那吧啦吧啦，李显有些懵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但是站在镜头前，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