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绑在狼身上,而是被网兜裹着一路拖回了他们的队伍。
这里只有兽人,牛头人和巨魔,队伍浩浩荡荡。我被拖到一个兽人军官面前,为首的那个兽人告诉他抓了个逃兵。那个军官瞥了我一眼,“杀了吧。”
“萨鲁法尔如果知道我被你们杀了,他大概率不会奖赏你们,更不会称赞你们,我可以想象得出你们的下场。”
“哈!”军官大笑,“他会说我们的语言。”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你是谁!”为首的兽人对我喊。
“带我去见他!”我说:“你们还没有资格问我问题。”
他们似乎是被我唬住了,但是依然没有将我解开而是直接拖着我来到了萨鲁法尔的队伍旁边。
萨鲁法尔猛一扭头看向我,然后勒住缰绳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他俯下身来向我看来,我没有吱声。
“大王小心。”军官提醒他。
“给他解开!”萨鲁法尔瞅了瞅直起了身子。
我被他们从网兜里掏出来之后,我的头盔被他们摘了下来。
“他们说你丢了!”萨鲁法尔盯着我。
我没吱声。
“哼,他们还说你丢了,你确实是丢了,你竟然跑这么远。他们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还想对我兴师问罪。”大王哼了一声,“没想到你却被我们的人给抓回来了。”
“那你可以带着我去找他们解释了。”我说。
“哈!是你傻还是觉得我傻?”萨鲁法尔伸手将我从地上拽起来,他扭头对一边的人说:“给他一匹坐骑。”
有东西驮着自己确实比拖着条烂腿舒服。
“你为什么偷偷走掉?”他问。
“我厌倦了。”我说。
“你可以跟我走的。”他说:“我说过的。”
“以后被他们知道了我在你手里,他们会很不高兴的。”我说。
“你觉得我会在乎么?”他哼了一声。
“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解释。
“我不怕麻烦。”他仰起了头,“他们也不敢找我的麻烦。”
“我说部落。”
“部落更不会怕。”他哼了一声。
“上次在塞拉摩,你就在那对吧。”他说。
我点头。
“萨尔知道你的身份。”
我说是。
“部落从不多嘴。”他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而且你以后可以安心了。”
“我有什么好安心放心的?”
“联盟不会珍惜你这种勇士,但是部落不一样。”他说。
我们没有走东边的千针石林,萨鲁法尔说那边太远,他往东行了几日后转向了正北,这一路上我跟他聊了很多事情,过去兽人入侵人类王国时发生的事情,后来他们如何躲避逃亡,后来怎么被萨尔发现并团结起来,后来如何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建设家园。
我相信他说的话,他给我的感觉还挺好,虽然面目可憎但是我感觉这个兽人很诚实,如果他是个人类完全可以称得上君子。他再一次改变了我对兽人的印象,兽人里不光有莽夫和野兽也有智慧和明一些的存在,他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我过去他并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这让我更愿意跟他分享我的故事,而他也是个善于聆听的家伙,他总能在我讲到高兴的时候更好地把话题引导下去。跟这种人聊天还是挺舒服的。他虽然声音很粗,重低音的嗓子显得这个人似乎不像是个质彬彬的家伙,可他从不爆粗口,从不说下流的话和话题。这和他身边的那些随行的军官们有着极大的不同。
抵达莫高雷之后他提出要去雷霆崖修整一下然后上路被我拒绝了,我没说为什么,他也没有问原因。我只跟他说我要去剃刀岭。
他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我这才跟他讲述了我受人之托的事情,而那个叫奥斯莱杰的家伙则永远地留在了那个怪物的肚子里。我要将他的遗物还给他的兄弟。他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当然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是他们萨满施法用的法器,他则告诉我这是他们兽人萨满施法用的图腾,一个可以用来沟通元素之灵的工具。
我告诉他奥斯莱杰临死前将他的灵感赠送给我了,我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事情,应该不能叫传授或者传输。他倒不在意我的用词,他只是好奇我有什么感受。我能有什么感受呢?只是当时为了活下来,为了冲出去。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现在身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有没有那些神奇的能力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来到剃刀岭之后对于萨鲁法尔大王的驾临这里的人格外重视,而听到要找一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后,那家伙被立即找出来带了过来。那个兽人并没有其他兽人一样健壮,看上去是个极其普通的兽人。当我将他哥哥的遗物交到他手上之后这个兽人流下了眼泪。
这个情景是我从未见过的,兽人也会流泪呢。
而剃刀岭的大祭司看到我将这套图腾交给他之后也宣布他继承了他兄长的衣钵,从此之后这个叫斯瓦特的兽人将开始学习萨满之术,学习如何沟通天地万物之灵,成为一个合格的萨满。
受人嘱托这种情况其实是不容易的,不光是为人诚信也更是一份责任。萨鲁法尔蛮高兴的,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从此我就不用骑马了,萨鲁法尔大王调来一辆大车,然后我就被送往了奥格瑞玛。他说他会治好我,他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