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开了画卷了。”
姚东海点了点头,不过表情明显有些失望,本来他是来找我谋求进展的,可没想到我给出的答案和他境况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我从桌子上拿出纸和笔,然后从意见簿上私下一张纸,便开始在飞快地把藏在花纹框中所有符印全部描绘了下来。
一个,两个,一直到我画出第四十九个的时候,姚东海已经彻底愣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我自认眼力不错,可我也只能从中找出三四个符印的样子,而且我还研究了好几天,可没想到宗大朝奉您只看了几分钟,就画出了四十九个符印来,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啊。”
我一脸自信道:“这四十九个符印便是画轴里面的全部符印了,这些符印全部是道门的符印,而且是那种极其不常见的,比如这开头的第一个涉水符。”
“涉水符,是给鬼魂用的,这一般的鬼魂其实是畏惧水火的,水随属阴,可却占了清、正二字,一般鬼魂身上都沾着邪祟,与清正的水,自然是要避让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水鬼,那些脏东西因为不惧清正的水,所以一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里面的脏东西,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怕人的,剩下的一个才会害人。”
“可水里的就不一样了,只要是能在水里住着,那必然是要害人的。”
“而这涉水符,就是给有些流落在陆地上的孤魂野鬼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那些脏东西度过河流、湖泊,甚至大江,海洋。”
听我道出其中的因由,众人都点了点头。
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没有一个普通人,基本用不着我做知识普及,我刚才的那一番话,有些班门弄斧了。
很快姚东海就问了一句:“我看到的几个符印都是封印之用,可您写下的第一个符印就是帮脏东西的,这符印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我则是继续说:“一般把一个东西放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藏起来保存怕被人看到,另一种则是关起来怕跑了。”
“而我们面前的这幅画,很显然不是第二种,而是第一种,是保存之用,所以才有了涉水符这样的符印。”
“还有,这第二个符印,是避火符,是防止火烧的。”
“相比来说,四十九个符印中,用来封印的符印只有六个。”
“其他的符箓,不是保护的,就是滋养的,很显然布置这个局的人,是为了藏一个对其很重要的脏东西。”
“而从这些符印种类来看,都和鬼魂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里面藏着的,应该是某个人的魂魄,或者已经变成了鬼。”
“再看这些符印的品阶,里面的脏东西等级应该不会太低。”
接着我去用清水把手洗了洗,等着自然晾干后,我又回到这幅画的面前,然后用手在画的表面上抚摸了起来,同时我也用鼻子嗅了嗅这画的表面。
这毕竟只是纸,就算夹层做的再好,也会把里面的气透出来。
这一嗅,我就发觉,里面的气阴凉的很,嗅到鼻子里,那些气味会直接钻到人的肺里,让人感觉好像是被灌进来一阵冷风似的。
若不是我已经有一些修行的基础,这一会儿我的鼻涕恐怕都下来了。
可即便我有了修行的基础,我还忍不住抽了一张纸擦了一下鼻子。
东方韵娣在旁边笑道:“呛着了,还是刚才出去雪地散步,给冻着了。”
我摇头说:“都不是,是阴气袭扰了我。”
而我手在画上摸着,本来平平无奇的画感,却让我感觉到了十分细微的凹凸。
这种凹凸的感觉本来应该是印章留下的,可我摸的位置并没有印章。
也就是说,这印章的手感,是在夹层中的那幅画上。
我摸出来后,就说了出来。
姚东海诧异道:“这夹层做的极好,就好像是一张纸一样,根本看不出里面的纸张,更别提摸到里面的印章了,就算是外面的印章,单凭摸,也是摸不出来的吧?”
李成二此时就在旁边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咱们这位宗老板的手,可是相当敏感的。”
我没有给姚东海解释,而是开始解读那印章上的内容。
这是一个压角章。
摸到这些,我便轻声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陈楠昕也是从我们没有关着的门口走了进来说:“什么是压角章啊!”
我笑道:“画的印章分为很多种,有引首章、姓名章、斋号章、拦腰章、收藏章,以及我刚才说的压角章等等。”
“每一种印章的用法都不相同,而我说的压角章一般用于长篇的法作品,或者长卷的画作的角落。”
“以填补角落的空虚,增加作品的美感,而压角章的内容,一般以作者的生肖肖形为内容,大小会小于落款的姓名章。”
陈楠昕“哦”了一声说:“你年纪看着也不大,怎么懂这么多啊,如果不是见过你,就凭你懂的这些,别人说你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也相信。”
我笑了笑继续道:“这压角章上的内容为‘辰龙合一’,是生肖和名号组合的压角章。”
说话的时候,我的笑容开始逐渐的消失,因为爷爷、徐坤,以及袁氶刚父亲袁昇的师父,就叫张合一。
他也是爷爷之前的一任大朝奉。
在从昆仑废墟回来之后,袁氶刚也给过了我一些荣吉的资料,其中也有张合一,张合一便是属龙的!
想到这里,我就看着姚东海说了一句:“你这次好像是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