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恐惧。我忽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我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伸手。
一会好几个人打着火把,火急火燎朝我这跑了过来。加拉德看我的表情让我一下明白过来那些士兵为什么会这样。
“嘿!怎么了?不认识了?”我打趣,“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护送比尔大人回帐!”加拉德严肃地命令道。
我身边围着几个人,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并没有对他们发作。回到帐篷的时候范达尔已经在那等着我了,布罗尔竟然也在,部落方一个人都没有。
我的到来确实让他们大吃一惊,跟我想象的一样,但是不同的却是他们惊讶的不是我还活着,而是我的样子。
加拉德将布帘子拉上,他也走到我身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范达尔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真的是绝无仅有的,我形容不出来。
“你……感觉怎么样?”布罗尔身上还打着绷带。
“什么……怎么样?”我笑了笑。可是当我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腮上的皮似乎被扯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这不摸还不要紧,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里面的牙齿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下他们的眼睛全都一下子睁大了。
“比尔……”加拉德抬了抬手,“你……你还……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说道:“我的脸……怎么了?”说着我看向布罗尔。
布罗尔此时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也愣了,“你……不疼么?”
我忽然忘了该怎么回答他,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啊……我想起来了,他不知道,瓦里安也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我将目光转向范加尔,他面色冷峻,非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吓到你了么?”我轻哼了一声。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不痛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痛得麻木了吧。”我说。
“给他治疗。”范达尔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死了。”
接下来的治疗让我很不舒服,不光是折腾人,而且效果并不好。至于效果不好的原因很简单,我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我看不到我的脸,但是我看得到我的手,我的胳膊,和我的腿还有脚。
脱掉身上早已被腐蚀的不像样子的衣服,有些衣服已经跟我的血肉融合到了一起,但这还不是最令我感到心里恶心的,我已经习惯了血肉模糊,但是当我看到脱下下肢的裤子和铠甲的时候,我的脚趾头已经只剩下白骨了,脚后跟上的皮完全脱落了。小腿上的皮直接整块剥落,露出来的肌肉也有一条腿竟然已经在跟腱处断裂了!
这一幕让我心里一阵恶心,但是周围所有人的惊呼让我心里更是难过。
我在极力不去想这些事,但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情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惶恐。虽然我的性别器官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比较欣慰的事情,但面对这么多人,他们看我那异样的眼神,以及我能联想到之后会产生的诸多疑问我真的就开始感觉头疼了。
负责治疗的是德鲁伊们。圣骑士们的圣光在我身上闪耀,但是在施法的过程中出现了圣光忽然熄灭的情况。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能感受到圣骑士们奇怪的眼神。随军的护士对我已经失去的皮肤和已经断裂的跟腱毫无办法。即便是德鲁伊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试图让我身体上那些被腐蚀溃烂到骨头的伤口愈合,甚至想让我重新长出皮肤。但是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应该已经是半夜了,他们折腾了很久一段时间。最后甚至范达尔亲自来给我催眠,试图让我进入梦乡在给我施展至治愈术,但我根本毫无困意。
他们终于放弃了,这里没有多少水,他们也无法给我很好的清洗伤口,在他们眼里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已经与死人无异。加拉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还是被我赶走的。我不困,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点累,心累。
他们也不愿意待在帐篷里我估计,毕竟这个味道确实很难闻。
当帐篷里只剩下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帐篷上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身影之后,我尝试着坐了起来。而神奇的是我的双腿竟然可以动的,可当我刚要站起来的时候那条跟腱断掉的腿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我想爬起来,但是根本做不到。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再次尝试,我再次摔倒。我惊奇地发现我现在真的站不起来了!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事实证明了圣骑士的圣光和德鲁伊们的自然治愈之术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毫无作用。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不是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么?要不是我受这个伤我真就忘了我曾是一个死尸,一个能有自愈能力的死尸!
是不是我吃个人就能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