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通,李程颐将手机放在耳边。
“老师,有事?”
“小颐,之前你在我这边有没有遇到一个胡须很长的强壮老头?”狱龙沉声问。
“是遇到了。”李程颐笑了,“那老头说是要来找您打架,还说一些当年之类的废话,我也弄不清楚真假。然后他当场就要和我动手,被我打发走了。”
“你和他动手了?”狱龙声音微微提高。
“没怎么动,只是吓唬吓唬他。”李程颐回道。
“唉那老头叫焦辰威,是我年轻时的一个老对头,他今早从老家十二楼楼顶跳下去,头先着地”狱龙说着,声音也有些叹息。
“死了?”李程颐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虽然对方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动手,但顶多就是挑衅找事,按法律来算,就是寻衅滋事,罪不至死,远远不至于。
“他为什么要跳楼?”李程颐无法理解。
“不知道或许是被你打击了,那老小子练了一辈子的铜鞭拳,结果遇到你。我听小景说,你单手就压住了他?”
“嗯,毕竟老人家,我也不好真和他动手,就警告警告。”李程颐回道。
“唉现在安全总署的人找到我这里来了,军部的司法处也来人了,还好有监控全程录像,不然这事真的麻烦大了。”狱龙语气里透着无奈。
“你不该吓他。”
“老师,他死了自杀那是他心理脆弱,都一把年纪了,连这点打击也承受不住,我不觉得是我的问题。”李程颐皱眉道。
“话是这么一说,但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不是你有理,你就赢的。”狱龙显然有过很多感触,说到这里时欲言又止。
“就像国与国之间,你和其他国家讲道理,又有什么用?结果才是最重要,现在的情况,就是他死了,我们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你那边估计很快也会去人调查。因为你还有另一层身份,所以你嫌疑更大。到时候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李程颐回道。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就忍一忍,别动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狱龙劝说道。
“老师,我不认为自己有错。都是成年人,他主动跑来找事,结果输了回去自杀,还要我们承担责任?没有这个理!”李程颐皱眉低沉道。
“小颐你还年轻咱们要想过安稳日子,安定生活就要学会该退时就退。”狱龙叹息,“我当初,要不是及时急流勇退,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安定的生活。”
“道理不重要,对错也不重要,你就算得理,就算没错,现在成了被怀疑对象,还要接受安全总署调查,亏的是谁?”他最后这句话,似乎说出了他一生里最大的明悟。
“老师,您老了。”李程颐挂断电话,双目微眯。
有的人一生,注定要活得如流星般璀璨,但流星一闪即逝,短暂而美丽。他们快意恩仇念头通达,肆意张狂。
有的人,或许一辈子也没什么耀眼时刻,但他们能过得更长更久。只是唯一需要的,是忍让退后,趋利避害。
区别在于,你愿意选择什么样的路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李程颐知道。
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会选择后者这条路。
但可惜他是死角人,别无选择。
来到永安苑大门前他抬头看了眼永安苑三个大字。
一时间不再往前,只是站在门口不动了。
“怎么不进来?程哥?”
大黑抱着一盆脏衣服从院落里路过,看到李程颐,顿时疑惑出声道。
“没事。”李程颐低下头。
“大家都在吧?”他问。
“嗯,因为随时可能要预兆,所以大家都聚过来了。”大黑点头。
李程颐笑了笑,大步进门。
他也需要做好准备了。没了寂静小店,之后他需要开辟一个新的获取死角物品的渠道。
否则他之前寄以厚望的外在培育变异花,可能就要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