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佳蓉提议,她来投资,开一家副食品杂货店给郝建军经营。 郝建军不会做生意,他借鉴涂佳蓉凭自己的手艺挣钱,苦是苦累是累,但收入比他们正式职工高出很多,理发店一扩再扩,五六个人给她打工,她父亲早退休有工资,只为一些预约的老顾客提供服务,当初赤手从小镇上来城里闯荡,如今比他们强多了,自己买地修建房子的地方早已规划为城区,丈夫单位上分的福利房比他们工厂最好的房子宽一倍,实现的自我价值超出了预期,日子过得比他们滋润多了。 郝建军去工厂附近密密麻麻的店铺走访,许多两手空空从农村来摆摊开店的,计算下来比他们工资还高,自己有房子有家,工厂还发一定生活费,跟他们比无非是拿不下面子,走投无路的时候,顾及面子,别人不会给饭吃,俗话说活人不会让尿憋死,有手有脚,饿不着肚皮。 通过考察,郝建军打算在涂佳蓉理发店外摆摊修理自行车,可父母坚决反对,老人观念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认为去单位上班比较稳当,先等薛智雄所在酒店通知,实在不行去乡镇企业,他们帮媳妇照顾孙子。 父命难违,郝建军的计划暂时搁浅,整天呆在家里,卢孝芬体谅他,以前不许他喝酒,现在也让他喝两杯解闷。 厂里发工资的那天,蔡艺航等着郝建军去领生活费,来的却是卢孝芬。 “嫂子,建军哥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蔡艺航大失所望。 “不是,他昨天还跟我说,你肯定为他的事难过,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怪你。”卢孝芬善解人意的说。 “我可以去看他吗?”蔡艺航试探。 “去呀。”卢孝芬爽快答应。 卢孝芬不当班,准备了酒菜,和儿子吃了饭,出去散步了。 蔡艺航一来,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先干三杯赔罪,郝建军劝不住,待他安静下来,反过来安慰他。 “老弟,刚开始,我心里确实很憋屈,对你多少有些怨恨,确切的说应该是面子上过不去,但我仔细思考后,心里敞亮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上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是我差劲才淘汰。”郝建军自己干一杯。 “这是当然,很多人都不解,生产车间的几个主任指鼻子骂我乱搞,把最好的人才赶走,自找罪受。”蔡艺航跟着干杯。 “吃点菜,光喝酒伤胃。”郝建军拿过酒瓶,不给他倒酒。 “大哥,我现在进退两难,申请回科室不行,那帮人牵着我的鼻子走,纯粹架空我,有些问题副厂长也解决不了。”蔡艺航苦恼。 “所以别安慰我了,你不比我的日子好过。” “是啊,真不想干了。”蔡艺航找酒瓶。 “兄弟,你升的太快,难度肯定大,等你摸透那帮人的脾气个性了,再想办法制他们,至少上面扶持你,不会两头受气,以前那些主任刚上去的时候,比你难多了。”郝建军一人倒一杯,干掉后劝蔡艺航吃菜。 “我本意并不想当官,可不走这步我转不了干部,你知道在科室不是干部编制,干同样的活工资奖金比人低不说,总感觉矮人一等。”蔡艺航信任郝建军,实话实说。 “我懂,兄弟,不要急,你在车间呆久了,自然会站稳脚跟。” “你不愧是大哥,不但不怪我,还给我出主意。”蔡艺航一阵感动。 “咱们兄弟不要见外。” “大哥,我必须敬你三杯。” “好,我们一起喝三杯。” 两个人喝得脸上红霞飞,郝建军的真诚,蔡艺航卸掉了心里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