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姐,这单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你只拿手工费了,利润咱们对半分。我已经跟大林哥说好了,这才他只入不沾花了,木簪花咱们俩全包了。”
谢迎秋点点头,“记住了,一支最少也得九百出去,望江的思葭要卖二两银子,隔壁县的铺子既然张口要,那肯定是去打听过行情了,九百卖他他不亏。”
“我知道,我肯定把价格往高了谈,姐你放心。”
谢迎秋点点头,送走了谢柚。东边买了十亩地,两块地基,偏偏没有银子运作。
现今是大盛六年春,家里不过刚够温饱,闲散三十多两银子。放在平时已经算一笔还算可观的存款了,但是,距离大盛八年秋的饥荒越来越近,谢迎秋只觉得心底的焦急要溢出来了。
没想到,还没等到谢柚带回来好消息,陈生贵先上门了。
“老师!谢老师!我...我是生贵!”陈生贵隔着院门喊着。
谢家只有谢秀才一人在家,听着声音他连忙迎出去。
“陈...生贵?快进来坐。”
看着已经佝偻的男人,两鬓的白发藏也藏不住,看来,谢老师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在看着精神头还好。
陈生贵忆起往昔读的日子,那是他过去几十载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而那些时光里,到处是谢老师的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谢秀才弯着身子给他斟茶。
陈生贵红了眼眶,将手上拎得满满的东西放到一边,掀开衣袍朝着谢秀才跪拜下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昔我家境清贫,也不懂这些个礼仪,连个像样的拜师礼都没有就投入您的门下了。今儿学生也算出息了,让学生补上这晚了十年的拜师礼吧!”
谢秀才一愣,村里人懂什么?以往教了那么老些学生,也没一个正式行拜师礼的。
都是提溜着些东西往他这一送,再把孩子往前一推,一声麻烦谢秀才也就算完了。
陈生贵恭恭敬敬地连作三揖,最后结结实实将头磕在地上。
谢秀才悄悄按按眼角,将颤抖的沟壑大手轻放在陈生贵头上,“青云直上,才子登科,愿尔学业早成,光耀门楣,福泽绵长。”
以往的酸楚日子一下涌入心间,陈生贵没忍住哭出了声,“老师!老师,学生终于出息了哇!学生好多次想来看看老师,奈何...如今,”陈生贵抹抹脸庞目光坚定地看向谢秀才。
“如今学生不说大富大贵,可也算站稳脚跟了,往日之情,今日才敢上门拜谢,望老师原谅!”
谢秀才连忙将人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
师徒俩又是一阵忆往昔,回首看看走过的苦难道路,心情难免是复杂的。
“生贵,你家里如今如何了?”
陈生贵眼睛一暗,“我...我已经和叔叔婶婶断绝关系了...如今户籍上独身一人,家里也挺好的。”
谢秀才却是宽慰,“生贵,你叔叔婶婶是何人,我心里有数,如今脱离他们一家,对你来说未免不是好事情,你心里可千万不要因此难过。”
陈生贵展颜一笑,“老师,也就您会跟我说这话了,我和叔叔婶婶断绝关系后,村里人都说我...是白眼狼...我如今人人喊打,也回不去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