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现,阳光透过云层将原本朦胧模糊的旧尘山谷照亮了些。
今日的宫门一如往常,仿佛昨日夜间的一切并未发生,而各宫之中也是一片祥和。
当然,除了长老院内。
宫尚角遵照月长老的话,从昨日夜里一直跪到了天亮,而他跪了多久则上官浅也跪了多久。
两人一言未发,但紧握的双手却并未松开过。
而门外的宫远徵也是守了他整整一夜,未敢闭过眼。他害怕自己走了后,等雪长老来了说要罚他时,没人为哥哥说话辩解。
可屋内的宫尚角却并不知宫远徵也同上官浅一样,陪了他整整一夜。
其实,早在他无召无令牌闯出宫门的那夜起,他便已经想明白了可能的后果。
他原本是想一人承担这一切,却没想到上官浅这次也毫不动摇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他也从未想过除了远徵弟弟以外,竟还会有一人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昨日在回宫门的路上,宫尚角语重心长地对上官浅嘱咐道:“回了宫门以后你立刻就回角宫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毕竟再如何,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来他角宫里放肆,所以这已经是他能为上官浅做出的最好的安排。
可向来聪明灵敏的上官浅又怎么会猜不出宫尚角为了她,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她过去常常想着自己要讨得宫尚角的欢心,让他迷恋上自己,从而为自己谋求一丝庇护。
可如今在面对他真的愿意毫无保留地对自己付出,愿意将自己牢牢的护在身后之时,她又不愿让他独自一人再承受这一切。
“公子,难不成又想要抛下我?”上官浅眼睛微微眨动,遮住了眼底的黯淡。
宫尚角认真地看向上官浅,对她嘱咐道:“这事一开始就与你无关,是我布局将你拉了进来,而你只是被我蒙蔽了而已……”
“如果公子真的把我当做家人,就不该将我撇到一旁去,如果你真的将这一切都自己揽了下来,未来我在宫门内也是不好过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偷拿了你的令牌出了宫门,而你只是将我捉了回来。”
上官浅此刻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她既然已经决定留在了宫门里,便不能再留下落人口舌的把柄,更不能让宫尚角为难。
他如此做无异于是徒增长老们对他的失望罢了。
宫尚角此时心绪也是万分不宁,因为只有他才最清楚雪长老本来就对上官浅留在宫门一事心有芥蒂。如今再加上这一桩事,恐怕雪长老心里会更加介怀。
可又耐不住上官浅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默许了下来。
世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她这次偏不,她就要与他同担共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宫远徵的声音。
“长老……”宫远徵今日却一反常态地朝着雪长老恭敬地行了个礼。
雪长老点了点头,便直接踏入了大门。而身后的宫远徵刚想要跟进来,雪长老却毫不留情面地呵止了他。
“你留在外面,不许进来……”
宫远徵虽然万分不满,但毕竟面对的是雪长老,而且哥哥如今也无法护着他,他只好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本想着透过大门可以将殿内的一切一览无余,可雪长老早就清楚了他的那点小心机,便在进门之后就把门关严实了,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