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汪氏有些尴尬了,这个理由是她胡诌的,至于秦苒的命硬不硬,汪氏心里是认可的,可嘴上不敢说出来。
毕竟秦方谦的死是和瑾王府的燕衡世子有关,燕衡已经去了北缙恕罪,再纠缠,瑾王府饶不了宜安伯府。
汪氏一只手捧茶,目光斜了一眼肖茹,肖茹淡笑着上前,“若是做客,许是不会耽误什么,苒姐儿身上可还有护身符呢,婆婆,不如就依了郡主,让苒姐儿去郡主小住两日吧。”
这理由有些牵强,还是肖茹硬着头皮扯出来的。
咏阳郡主眼眸一抬,笑的深意,“若是苒姐儿真有个小灾小难的,我亲自去寺里祈福,咱们两家都是为了苒姐儿好,苒姐儿日后长大了,一定可以理解的。”
汪氏面上故作一副不舍得的样子,咏阳郡主没挑破,心情不错的牵着秦苒的手,没坐一会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汪氏还特意准备了贴心的丫鬟,咏阳郡主一一接受。
这一场添妆宴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最尴尬的还是肖茹,捏着鼻子去的,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进屋脸色就沉了。
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一盏茶,砰地一声清脆响,吓得肖茹心跳的飞快,横了眼小丫鬟,小丫鬟一激灵,“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去廊下跪着!”
小丫鬟不敢多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肖茹心里憋着气,有一肚子气怒火没处撒。
“夫人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隔壁院的顾家小姐一看就是个福薄的,这世子妃的位置可沉着呢,当心压垮了她。”肖嬷嬷是肖茹的陪嫁嬷嬷,也只有她在肖茹生气的时候说话了。
肖茹单手撑着下颌,语气发冷,“之前还奇怪呢,好端端的怎么偏宠着苒姐儿,今儿的场面你也瞧见了,是我低估了人家,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就等着给咱们一击呢,瞧瞧,来了那么多的夫人,贺礼也不少,可比寻常家的娶亲还要热闹几分,哪有被冷落的意思。”
顾媚儿压了她一头,肖茹并不在意,她一直没把顾媚儿当成对手,秦延绵是个病秧子,身子骨早就不行了,顾媚儿这边也没个娘家支撑,在京都城就像是浮萍,随时都可能沉淀下去。
宜安伯府没几个人待见这两人,婚事从简,和当初肖茹进门的盛况完全不一样。
除了没有世子妃的头衔,肖茹的底气还是足足的。
“一个伯府的世子妃位置有什么可争的,再往下一代,连个爵位都没了,占得了一时便宜又能如何,能延续才是真本事!”
肖茹冷哼,她争的是秦家百年后的荣誉,她们这一脉绝对不能变成旁支。
“那夫人的意思是?”肖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肖茹,有些猜不透其中意思。
肖茹正要开口,却见门槛踏进一只黑靴,咽了后半句话,起身去迎,秦方铭进门,“那边今儿又出幺蛾子了?”
上前一步服侍秦方铭进屋,肖茹才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秦方铭拧着眉,肖茹压低了声音,“那个顾媚儿举止轻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儿我观察许久,顾媚儿和魏姎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顾媚儿几次三番的照顾苒姐儿必定是有人授意的。”
“除掉了三弟给魏瑜沁报仇,又怕咱们苛待了苒姐儿,于是塞了一个顾媚儿进来,苒姐儿只是一个姑娘家,又不能继承爵位,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秦方铭沉吟了一会又说,“再耐着性子等等,没了后顾之忧后,再说吧。”
“夫君放心,我都明白。”肖茹点点头,她才是府上的嫡媳,一直跟着汪氏身边管家,在宜安伯府连个亲信都没有,可想而知往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
府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咏阳郡主整个人大变样,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苒姐儿,这酥饼好不好吃呀。”
“苒姐儿,快过来,外祖母给你做衣裳。”
“苒姐儿……”
魏姎撑着下颚,看着咏阳郡主一心扑在了秦苒身上,哭笑不得,这远比她想象中的反应还要大,原本以为咏阳郡主多少会对秦苒有些排斥呢,毕竟是秦家的骨血。
用咏阳郡主的话就是,秦方谦都死了,这笔账就抵过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何况也是魏瑜沁的孩子。
秦苒很配合,晚上也是跟咏阳郡主一块睡的,不哭不闹,乖巧的不像话,越是乖巧越是惹人疼惜。
咏阳郡主也舍得花本钱,特意给秦苒留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也是精心布置过的,荡秋千,小花园里还种了秦苒喜欢的花儿,咏阳郡主成日里都是笑眯眯的。
日子过得转瞬即逝,一眨眼,宜安伯府就办婚事,吹吹打打,咏阳郡主亲自去了一趟,魏姎没跟着去,带着秦苒留在了府上。
“七姨,什么叫冰糖葫芦?”
秦苒小手拉着魏姎的手晃了晃,冲着魏姎眨眼,一脸无辜,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想吃三个字了。
魏姎哪受得了这个,犹豫了半天,“苒姐儿从来没有吃过吗?”
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能吃过也忘了,在宜安伯府她地位不高,也没人关注她喜欢吃什么。
“小姐。”六月咽了咽嗓子,她也好久没吃了,而且好长时间都没出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