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舫要高喜鹊登梅彩船不少,极方便偷看。
魏嬿婉探出脑袋看了几眼,都没被如懿发现,便也放心了下来。
“进忠,”她转头正要说话,便就落入了进忠那深情的几乎溺死人的眼眸之中。
“你怎么不看?”魏嬿婉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就是精彩的地方了。”
“谁都不如你好看。”进忠舍不得挪开目光,“你看她,奴才看你。”
看她狡黠的表情,看她娇嗔的瞪来,也看她可爱的得意模样。
他托着下巴,眼眸之中都是她。
夜风起,吹起了魏嬿婉的发丝。
魏嬿婉有些痒,顺势要去抓,却没有进忠的反应快。
他将作乱的发丝抓住,小心的拢到她的耳后,又不舍的用指背划过魏嬿婉的耳廓,“令主儿,看吧。”
看你逆转的局势如何在皇上的心中狠狠扎下第一根刺!
魏嬿婉莞尔一笑,扶着船沿俯视——
彩船上的如懿神情恍惚,口中喃喃着:“妾,是妾吗?”
她就算身为娴贵妃,也只是妾!
还是比不过富察琅嬅,比不过她!
入府之时,一线之差,便是如今身份地位巨大的差距。
这让她怎么甘心,又怎么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呢?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她踉踉跄跄,口中依旧翻来翻去的念叨着这句话,“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啊!”
进忠背靠着船身,轻咳一句,再出口,便换了个音调。
“都说娴贵妃得宠,我怎么不信呢?瞧着明显是皇后娘娘更得宠吧?”
魏嬿婉回头看他,笑开了花。
进忠见逗得她开心,亦勾了勾唇,再又换了个新的音调,“我觉着也是,皇后娘娘从一开始便是皇后,一直住在长春宫,娴贵妃就惨了,延禧宫那地儿可算的上极偏僻了。”
“是了,听说慧贤皇贵妃临死前状告皇后不仁不义,杀哲悯皇贵妃,杀两贵子,害她没有孩子,最后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娴贵妃就惨咯,当时只是个小宫女告发,便就被塞进了冷宫三年。”
“我也听说了,娴贵妃在冷宫过的苦极了,皇上知道也不曾送银子进去打点。”
惟妙惟肖,全然是两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太监正低声八卦碎嘴。
站在彩船之上的如懿心头乱成一团,竟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快步冲到了船边,“是谁!谁在胡说八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
皇上说过,她编了三百二十六条络子,手帕绣了一百一十二块,每一样都过了皇上的眼,才送出宫去变卖,怎么就变成了不曾送银子进去打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