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他还要调戏陆思！
那群匈奴兵也跟着起哄。
乌泱泱一群人，吵得人烦闷。
陆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四处形势收于眼底，与戚宁说了一声：“二师兄去吧。”
城楼上亮起烟讯的时候，陆思正往下走。
她的裙裾落在百年城墙侧，落下斑驳的影子。
那一刹，天边炸开一片。
天，亮了一瞬。
陆思一步步往下，火光在城墙之外此起彼伏，一道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淹没了匈奴的尖叫。
黑火药，就是她的底牌。
诱敌、诈敌、炸敌。
耶律呼延意识到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几乎都被炸开了，他的马也开始发狂。
他无奈弃马，站在火光之中。
完了。这一次是真的。
陆思所谓的布置，根本就不是转移，而是趁着夜色之下，在战场上埋入黑火药。
匈奴人乱了套，周衡便领兵而去。
杀声之中，烟尘滚滚。
陆思走下了城墙，柔弱的身子落在这城墙之，显得那样渺小。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重重咳嗽起来。
城墙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周衡在外奋力杀敌，一雪前耻。
而在内的她再也无力前进，咽下一口血沫子，重重朝着地上坠去。
戚宁狂奔而来：“冤孽！”
待陆思再醒来时，周衡正巧回营了。
她来不及与戚宁多说，只慌乱擦去唇边的血迹，装作若无其事坐着，笑着看那少年进来。
“陛下大喜。”
外面的凯旋之音早已传遍。
周衡看她面色发白，不由皱眉，“先生可是不适？”
陆思摇摇头：“方才睡了一阵，有些昏罢了，外头情况如何了？”
她一句话便转开话题。
旁边的戚宁暗自嗤了一声。
周衡如实告知，但还是有些愤愤。
虽然是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但耶律呼延狡诈，竟然给跑了。
陆思思量道：“无妨，如今这一仗打的他们士气大散，又有黑火药在手，他们必败无疑，不过负隅顽抗而已。”
周衡对此也很有信心。
既然选择了出征，必然要战到底。
“先生放心，我定会叫他以死谢罪。”
陆思打量他一眼，“如今这情况，我倒也不需要操心什么，京都之中事情繁多，总不能都压在崔大人一身，我也该回去了。”
周衡只犹豫了一下。
他虽久未见她，却也舍不得她在这吃苦。
战火纷飞下，也无法顾及多方。
“好，那我便送先生一程。”
周衡说到便做到，他仔细着人收拾了，又一路护送了几十里。
还是陆思把他拦下，否则还要送。
“陛下，就到这吧。”
陆思站在暂时休整的关卡城楼上，再度眺望远方。
而少年在她身侧，只瞧着她一人。
陆思回首，朔风拂过她乌黑的发丝、瓷白的面颊，吹动那双眸中明澈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