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家里人说,我出生那天有点怪。
1988年,阳历八月二十六,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关中榆树镇,下坝村。
我出生那天,我妈是中午就破了羊水,但不知怎么回事儿,愣是请了三个接生婆,忙活到了晚上也没把我生下来。
“啊——国安!我不生了!国安!”
“去,再去打盆热水!毛巾!”
“大嫂子,我媳妇咋样了!?”
我爸抱着双手急的都要给接生婆跪下了,说着话还要往里闯。
“去去!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鬼门关前转悠一圈的,都出去!”
张大嫂子把我爸推了出去。
这会儿已是子时将近,按旧时的说法,鬼门关已经大开,群鬼出关,生人回避。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巧合,就在这时候,我小姨嗷嗷喊了一嗓子。
“人!哪儿来的人!?”
小姨指着家门口喊得嗓子都快劈叉了。
我们家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群白花花的人影。
小姨那会儿才十五岁,当时就昏过去了。
人影聚了一层又一层,但却迟迟不肯踏进我们家院子,围在外面蠢蠢欲动。
这种场景谁也没见过,就连村里看事儿的刘婆子也吓了一跳。
“不好!这是脏东西来抢胎了!快!赶紧让小玲把这孩子生下来!不然过了子时就晚了!”
说着话,刘婆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白米撒在了我家门口。
几个在门口徘徊的白色人影被这一把白米挡了回去,唯恐避之不及。
但很快的,人影发现了进来的办法,它们蹲在了门口,张嘴朝地上的白米吹气。
一口两口,白米很快就要被吹出一个缺口了。
刘婆子连忙找了我太爷。
“三爷爷,您的大刀呢?快拿出来!”
“好!”
彼时我太爷尚在,他当年是刺刀见红的人物,三大战役时,就已经是副营级干部了,在六十年代后期解甲归田。
“狗日滴!有我老头子在,谁敢动我的乖孙!?”
太爷从屋子里的床柜底下拿出了那把多年不用的大片刀。
刀身宽厚,刀刃上还有几个豁口,血槽里是洗都洗不掉,多年累积下来的血污,刀柄末端的大环上缠着一条暗红色的刀穗。
太爷拿着大刀冲着门口白花花的人影连比划带吓唬。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太爷把大刀往出一亮,那些人影就不敢再靠的那么近了,只敢聚在外围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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