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则侧目把顾轻的样子映入眼底。
这时服务生鱼贯而入地推门进来送餐。
姚振打哈哈:“年少的时光很美好,幸好你们现在过的也很好。我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感到很欣慰啊。”
他给顾轻夹了顾轻最喜欢吃的墨鱼糕:“这人最亲的还是家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想着对自己无益。曾经阿姨走了之后你觉得世上再无亲人。现在还能和舅舅同桌吃饭,不是挺好的吗?”
姚振语气随和,和事佬地劝说。
顾轻没有看他,也没有吃他夹的墨鱼糕,而是把碗扔到地上。
啪的一声。
像宣告他绝对过不去的记恨。
“萧成安,你可有一天想起过我妈,觉得对不起她?”
他连“舅舅”都不喊了。
“你可曾去过我妈的墓碑前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顾轻!”
姚振见状伸手去拉。
顾轻甩开,站起身,拍桌:“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当她是妹妹?!”
包厢里,窒息的只剩下他的质问在回荡。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们说起往事。
第一次听顾轻跟萧成安讨伐他的过去。
过去,顾轻不愿意谈母亲的死。
那是他的雷区。
每年萧成柔的死寂,他的戾气就特别重,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的车后座绕过大半个城市,像把自己放逐在世界的边缘。
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虽然不知内情,但通过他,总觉得是顾家和萧家的双重冷血,才造就了无辜的他这些年的孤苦无依。
“从她不管不顾坚持嫁给你爸的那天开始,她就没有把我当哥哥了。”
萧成安还是淡淡的口吻,眼底没有丝毫波动,他把杯里剩下的水倒进碗里。
“你胡说!”
“明明是你跟外公逼她跟顾家联姻的!!”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了。”萧成安拉着我起身,看向姚振,“谢谢你的请客。”
我怔然。
“萧成安你别走!你是心虚了吗?!”
“萧成安我告诉你,你欠我妈的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
顾轻被唐怡和姚振拦住了。
他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包厢的门关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