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此人,是先帝的兄弟,也是先先帝最宠爱的庶子,故在各王爷都得去封地时,先先帝特允人住在盛京。
恰恭亲王误打误撞同先帝交情不错,也就于盛京扎根了。
淳祈帝不是恭亲王最看好的皇子,他觉得淳祈帝就是一靠女人吃软饭且工于心计的投机小人,故嘴上常常出言不逊。
但因着恭亲王向来乖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手里又没实权,也算淳祈帝的长辈,淳祈帝一般不同人计较。
楚太后不赞同地看向恭亲王:“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除夕家宴,既是家宴,请的就该是陛下族亲。陛下孝敬,知哀家思亲,回回家宴都给楚家殊荣。但哀家作为陛下母后,也得为陛下思量,省得楚家把陛下恩赐作应当。”
恭亲王没好气道:“太后真是好一颗慈母心,要本王说,太后比生母似生母了。”楚太后面色冷了下来,淳祈帝道:“皇叔,你好歹也是熟读四五经,怎不知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的理?”
说完又看向江海:“江海,把这碟子清蒸鲈鱼给皇叔端去。这鲈鱼味道清甜却不寡淡,皇叔尝尝吧。”
有淳祈帝替她说话,楚太后转笑:“比起哀家,哀家却更佩服恭亲王妃的慈母之心啊,对了,哀家听闻前几日恭亲王又喜得麟儿了,如烟,一会子给哀家拿个长命锁给恭亲王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恭亲王妃挤出抹笑来谢恩。
恭亲王自个风流,王妃手底下的庶子一堆,康健长大成材的零星。
如今这老年得子,有孕的是个歌姬。
恭亲王被人揭短,脸一下就绿了。
“姑母,这回家宴,当真不请父亲母亲吗?”
楚太后笑:“清华,这点你就没有霁初看得透彻,这建议,还是霁初同哀家说的。”
皇后皱眉,一脸不赞同:“我瞧着别是他被云锦迷了眼吧!江南水患,多好的立功机会?他不去,说要照看妻子。现在这彰显地位的家宴也不参加,说是云锦快要临盆,双胎辛苦,怕人家受不得这个苦。”
楚太后摇头:“清华,楚家已经极尽显赫,激流勇退比激流勇进更需要勇气。你以为你父亲舍得放下手里的权力?可霁初是世子,不论是楚府还是清华,霁初都是你们日后的靠山。”
楚太后见皇后仍有不忿,叹气:“清华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荣耀再显赫不过是皇帝一句,重要的是在功高耀祖和取信皇帝之间取得平衡。霁初的前途是要自己挣,前提是你父亲放下手里的东西,换句话说,是二出三出换一进。”
“弟弟他,有想得这般深?”
楚太后冷道:“我楚家的人,怎堪是只谈情爱之人?清华,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从情感的角度表达,这一点你弟弟窥得门道,你,还有得长进。”
“姑母,您就不怕是弟弟真心?万一他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从利益的角度表达呢?”
楚太后凝神片刻:“好孩子,若是如此,这世子,就换个人当吧。不过,换一种角度,他能哄得所有人满意,何尝不是能力?再者,这件事,确实是霁初有理。”
酒过三巡,淳祈帝:“朕给众亲介绍一下,这位是苍岚,萧世子养子,时年二十二。此次苍岚归京,朕预备着叫人从御前做起,就跟在李之樗身边,做个副队吧。苍岚,站起来,叫众亲认认人。”
苍岚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