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剥了个桔子:“这妾哪里晓得?再说这不该是您同皇后商量嘛,一会子又说妾有上眼药之嫌了。”
淳祈帝发笑:“得了,朕许你说,好赖希儿也不是第一回说了。”
是啊,淳祈帝就是有的没得都要销雪发表下意见,考试一般。
销雪忍下一个白眼:“要妾说,妾这话也同玉小仪说了,她人再好哪里又比得上生母呢?”
“但玉小仪品阶太低,便是晋位也养不得孩子。”
销雪对着淳祈帝眨眼,话里都是狡黠:“那又如何?规矩可都是人定的。她都能拉下面子来求妾,如何不能求求陛下?且不说陛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就是这天下陛下最大,陛下定的规矩就是规矩,陛下说行便是行。”
话,捧着淳祈帝,淳祈帝不能说不满意,但不妥当确实是有。
淳祈帝拧眉:“这祖制是开朝时建立的。”
“陛下,开朝皇帝也是那时的当朝皇帝呀。细数前些帝王,大大小小,总有破例改制时吧,于是他们定的就成了祖制,就如陛下的子孙日后亦视陛下改制为祖制一般呀。这世间,哪有什么东西一成不变?有的是顺其自然,有的是破釜沉舟,有的则是意外致使了。”
淳祈帝眉头舒展开来:“鬼灵精,就数你最机灵。”
“哪儿的话?妾不过是设身处地想想罢了。做娘亲的,自得护着自个孩儿,自己都不争,又指望谁给呢?陛下讲理又亲和,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叫孩子去了别人那,可这本是既定的路,破釜沉舟求求陛下,指不定还能叫陛下记着人那颗爱子之心呢。”
这种话,淳祈帝又是第一次听得了。
心道这郡主果是被宁昭养得热烈,想法总是由心也无惧,皇宫里人人权衡利弊,便是赤忱的爱子之心都难得。
不说玉小仪,就说他和他的母妃……
他得到的母爱,还比不得玉小仪。
淳祈帝拥着人:“促狭,越说越没度了。”
淳祈帝语气轻柔,销雪没太在意,嘻嘻一笑:“不过呢,妾想妾虽提了一嘴,但估摸着玉小仪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哦,此话怎讲?”
“挑衅权利诶,有几个人敢呢?”
“那希儿为何敢说?”
销雪给淳祈帝喂了一瓣桔子,指尖触到淳祈帝唇线,调皮地碰碰才拿开。
“简单啊,妾是祖母养大的郡主,这天下除了听陛下言,妾又有何不敢呢?便如陛下是天下主,何事是陛下行不得呢?人不能挑衅皇权,但皇权在陛下手里,托陛下的福,妾也算沾点边。要不说封狼居胥、封候拜将是武将官一生所求?”
淳祈帝面色冷了下来,在月光的清辉下,愈发显得清寒。更别说淳祈帝盯着销雪,眸色多深。
销雪心一紧,暗道不好,她这是淳祈帝来太勤态度太好,一时不察,飘了?和人相处,真难。
销雪咬唇,试探道:“是妾多嘴,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