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猜,朕生辰时的那面可并非爱妃亲手所制。”
说到这,淳祈帝又想起销雪送他的生辰礼,一块徽墨,是属上品,不过也不见得费了多大心。
但,应了销雪那话,他什么不缺?
外物讨好不了皇帝。
销雪把双手举平,手背朝上,靠近淳祈帝。“陛下您瞧,妾这手,像是能洗衣做饭的?亏得陛下疼妾,妾每日都用上好的膏脂抹着,精油揉着,才养成这般,若上头沾染油污有了纹,还不是叫陛下您心疼。再说,煮什么口味是妾想的,过程妾也盯了,味道妾还尝了,可不见得比做的人少操心,您可别冤枉妾去。”
淳祈帝瞧着面前这手,十指纤长白嫩,指盖是健康的粉,手背上有一层薄肉,只有他知道捏上去是多么绵软微弹。
他盯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来握住了这双常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
就见的面前小人露出笑意,亮晶晶的眼眸弯了弯。
哪里是白兔,分明是狡黠的小狐狸。
怎么都有她的理。
“陛下,云晖宫又不是他处,也无他人,不过是小小一碗面,怎么就不行呢?若是旁人,妾可不稀得,但因着陛下,妾才有这心愿。”
说罢,瘪着嘴,倒还委屈上了。
“真想?”
销雪点头,眼巴巴盯着人瞧。
“朕考虑考虑。”
淳祈帝一时不察,他这小嫔妃手都没从他那抽出,就用极快的速度换了身位,坐到他的身上,亲了亲他的下巴:“妾就知道陛下对妾最好啦。”
那痒意是酥酥麻麻的蔓延开来,淳祈帝觉得中午那梅花酒也不至于后劲有这般大。
不知不觉放软了声音,说出口的话却不太好听:“朕还没答应。”
销雪却不管,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淳祈帝只是死犟着皇帝的脸皮。
人呢,劣根性,往往会对为自己付出的视而不见,但忽略不了自己为之付出努力的人或事。
所以,要我爱的人为我付出,不过是要我爱的人爱我,有何不对呢?
销雪就这样赖在淳祈帝怀抱中:“那您好好考虑考虑,可千万不要伤妾的心。”
话明明姿态极低,又软得不行,却叫淳祈帝心头紧了又紧,泛起怜惜,好像只能答应。
淳祈帝不知道,后来人发明了个词,道德绑架,极其适用,但他,没机会得知。
说什么君子远庖厨?
且不说他是不是君子,就说吃穿住行哪样缺不得,不过是一顿饭,别人行,他也行。
土都挖了,还计较下厨?
再说,这是他和小嫔妃的情趣,他人不知更不得置喙。
大不了,叫小嫔妃给他做一顿。
但淳祈帝把玩着人的手,想着人的话,还是舍不得。
他是她的夫君,待她好些疼些,理所应当。
更何况,在某种程度上,她只有他了。
淳祈帝这样想,就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