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我家邻居魏三吗?嗨,我都替他脸红丢人!”
那魏三急了,紫涨了面皮,手指直指着江,“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就含血喷人?我偷你钱袋,还对你动手动脚?我哪儿有做过?你怎么说得出来?”
他情绪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情急之下,说话声音声音十分之大,却语速过快,含混不清,又带了些外地口音,不仔细听竟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江被吓得身子直往后缩,抓着钱袋的手指发着颤,只举到魏三面前,“大哥,你饶过我吧,我把钱给你,都给你!”
魏三瞪大眼睛,“你……?!!”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一旦祸临己身,竟惊慌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围观众人之间他脸红脖子粗,步步逼近江,是要动怒之相,生怕他情急之下对江动手。不少人伸臂拦在魏三跟前。
魏三进不得,便想溜之大吉。
可惜他出衙门的退路,也被两个赶过来的衙役挡住。
没来由地心慌,魏三出口辩驳的话凌乱无序,“我没有,是她冤我的!青天大老爷,小民惯是良民,小民没做过的!我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
“住口!”魏三的邻居十
个白胡子老头,家里的小孙女差不多跟江一般大,最见不得这般大的女孩儿受欺负。他拐杖重重敲地,“你冤?你冤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干嘛要诬陷你?”
“我……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认得她!”魏三委屈得不行。
魏三对面,江直接哭了。
豆大的泪珠子,滴答滴答,直接打湿了女孩鞋面。
她似乎怕得不行,细细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我知道这位大哥不是惯犯,或许……或许只是我们刚才就案情想法不同,吵了几句,大哥气不忿,才……”
听得江此言,那魏三脑子乱哄哄的,也不及细辨,只没口子分说道:“可不……可不就是!只因刚才我俩口角两句,这丫头就诬陷我,我……”
江适时哭起,“都是我的错,大哥,我往后再不敢了,求你饶恕……”
江越是如此语焉不详地哭泣示弱,就越显得那魏三像是在无理张狂。他张开嘴,还想分辨些什么,声音早淹没在围观众人的指责中。
“是男人,怎么还敢做不敢认?丢人!”
“就是,偷了就是偷了,摸了就是摸了!原何作出这一番扭捏样子,是要给谁看?!”
“说人家小姑娘诬陷他。人家一个未婚的小女儿家,舍得清白名誉不要,反来诬陷他?当真是笑话!”
“可不?刚才我就站在那小姑娘身旁,亲眼瞧见那魏三手脚不干净的!他还敢辩……”
魏三的声音,淹没在众声之中,渐渐消失不见。
两名衙役已分开人群,到了魏三伸手。一个伸手抓住他小臂,控制住他,另一个冷道:“你可真能耐,手脚不干净,竟赶在京兆府中放肆,当真不想活了。”
他抬眼,略看了眼江手中钱袋,从外观形状估摸出里面银两不至很多。他温声向江,“这位姑娘,可要报案?”
大盛律规定,小金额偷盗,民不举官不究。
那魏三所犯事情不大,要江告状,京兆尹才能接手。
不少人围拢在江身旁,“姑娘,别怕,告他!让他坐几天监牢,他才能长长教训!”
至于那魏三,被衙役抓住手臂那一刻,已是吓得瘫软,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平日里见到巡街的衙役,都要绕着走躲开。哪里见过这等市面?更不期然自己竟成了那被构陷的主角。
他这辈子,怕就这么交代了……
魏三又着急又惶恐,险些哭了出来。
倒是他对面的江站直了身子,脸上一丝脆弱可怜的神情都没有。她后退半步,朝两位衙役一礼:“回大人的话,民女……不告。”
堂上,扶着何氏的小山子低声一笑,“这丫头,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