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皇后带进来的真正的玉,也因受不了欺负,昨晚跳了井。
长春宫为此还乱了半夜。
崔思宜:“光是无宠无爱,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位,裁藩的心思还未停歇。”
天可怜见,这冬去春来的三月中,崔思宜总算接到了北疆家信。
说是崔成火身受重伤,但好在还是活着回到了北疆。
鸿庆帝手中的玉剑是假的,专门做来诓骗崔思宜,真正的玉剑被崔成火带回北疆,老镇北王的死讯传了回去,崔成火继承了王位。
成为新一代的镇北王。
几十万玄甲精兵,结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黑色城墙,静静矗立在大盛北部边疆。
可鸿庆帝不能安寝,总觉得那一双双眼睛,和朝国、沙国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屁股下面的龙椅。
不安归不安,崔成火继位镇北王,鸿庆帝除了日常磋磨,还真不敢把崔思宜如何。
“下月,我祖母、母亲便要扶父亲的灵柩返回北疆落葬。”跳动的烛火之光把阴影投射在崔思宜眼底,为她的神情添了几分坚毅,“人质,留我一个人就够了。”
一旁,玉荷微微侧过脸去,手指在眼底划过,似在无声地擦去眼泪。
“还有,说道皇帝宠爱,就不得不提起我们这位贵妃。”崔思宜声音转冷,“大婚上瞧见过她一次,果真是花容月貌,楚楚可怜。自封了贵妃,皇帝便金口玉言,说她身子不好,日日不必来给本宫请安。可她宫里的那些人,却没一个安分的,一日日都想舞到本宫眼前来。”崔思宜看向江
,“贵妃清凉殿里来的人,你往后小心提防着些儿。”
“是。”江低头,一一都细心记下。
知道宫中的情况,与三个月前自己所预的大差不差。
她身陷囹圄三月,已是错过了一年中最美好的春光。若不是大婚那档子事,现在,她八成已经和沈无妄一起,陪着甘太后在扬州看桃花了。
猝不及防想起那个名字,江压下心口微微的悸痛。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些,你往后可以慢慢熟悉。”崔思宜缓了一口气,“你是长春宫大宫女,要出宫一趟也不太容易。肖女御的仇,需缓缓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
知道皇后是担心自己,江寻思了片刻,抬眼道:“能不能叫奴婢见一见那些放出宫去的昔日同僚?”
崔思宜看了玉荷一眼。
玉荷有几分迟疑:“奴婢可请其中一两位代表入宫。不过……”她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
玉荷:“因那揭发女官所阴私的章,署名正是江。大多数女官都不知其中真相……”
心口像被尖锐的钢针猛地刺了一下。
那些同僚,她们定是恨极了“江”这个名字。
“无妨,”江吸了吸鼻子,“嬷嬷只管安排,奴婢自会同她们解释。”
但愿,她们还能相信自己……
三言两语,定下会面的细节。窗外,夜已经很深了。
玉荷:“娘娘安置吧。”
崔思宜点了点头,刚要起身。
太监尖锐的嗓音一叠声从外传进来: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