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起退出了正房。
回到卧房,玉容感觉到他浑身依旧散发着令人难以靠近的冷意。
“今宵好风月,阿侯在何处?为有倾人色,翻成足愁苦。东湖采莲叶,南湖拔蒲根。未持寄小姑,且持感愁魂……”
轻柔的声音响起,轻快的民间小调儿在屋内响起,让人仿佛来到了乡间田野,湖面小舟,看着湖面上的姑娘一面采着莲叶一面唱着故乡的歌谣……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娇媚温柔的脸庞,动听的歌儿从她的唇中溢出,仿佛一股温柔暖意钻进了他的心中,让那紧绷的心弦渐渐的舒展开来。
他冷冽的眉眼终于舒展,渐渐的回到了现实。
他靠在榻边,转头,窗外的梧桐树满树金黄,风儿一吹,随风簌簌落下。
有一片叶儿随风飘落在窗边,他伸手拾起,对玉容招手。
玉容到了他的身侧,他拉着她坐下,低头将手中的金色梧桐叶斜插在她的发髻上。
玉容忍不住笑道:“七少爷,哪有人戴梧桐叶的?”
“好看。”他阻住了她去拿叶子的手,“你戴什么都好看。”
玉容抬头望着他,此刻,他的眉眼的冰霜已融,深黑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样子。
他弯身,玉容躺在了榻上,他却将头枕在她的腹部,隔着衣服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七少爷……”
“让我就这样靠一会儿……”
玉容沉默了,他靠着自己,仿佛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靠着母亲。
他再坚强、再心狠,却也有孤单无助,心中不安的时候。
玉容感受着他的重量,感受着他的体温,感觉他僵硬的肌肉一点点放松。
他合着眼,但是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良久,她问:“七少爷,那毒,是你自己下的吗?”
寿安堂中,孙氏若是要借着莲儿的手给七少爷下毒,必定会下喝下便会致命的烈性毒药,只要一点点,便让他没有生机。
但是那毒药,却是缓性的毒药,留给了他被救治的机会。只要救治及时,中毒者很有可能捡回一条性命。这,绝不是下毒者想要看到的结果。
孙氏那么歹毒,怎么会突然发了善心呢?
玉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七少爷所中的毒不是孙氏下的,而是七少爷自己给自己下的。
得出这个结论,连玉容都难以置信!
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不小心,七少爷可能就真的命赴黄泉了!
“毒,是我下的。”良久,程宴之终于缓缓开口了。
“我的眼线告知我,她的确有下毒毒杀我的打算,也想在寿安堂动手。只是被我先一步下手了。”
玉容震惊,“你这是在拿性命开玩笑啊!万一……”
他环紧了她纤细的腰身,闭着眼徐徐道:“没有万一,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