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底冷漠如冰,恨意汹涌:“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假装昏迷,他们问起我的时候,我只说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是在马车里找到我的,当时马车已经倾倒,而我是昏过去的,所以他们丝毫不怀疑!”
玉容心中大惊,这个他们,到底包含了多少人?
“可是我看到的,跟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们当时出外探亲,根本没有携带大批财物,而我母亲身上戴着首饰,那些匪徒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他们的目的,只有杀人而已!
他们既不劫财也不劫色!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我母亲!”
玉容听到惊呆了:“你的意思,山匪要杀的是你的母亲?”
程宴之确信的点了点头:“这只是第一批人,还有第二批人。”
玉容又是一呆,两批人来杀?
“山匪们要杀的是我的母亲,我父亲为了保护母亲,身受重伤。可是饶是这样,那些人的目标依旧是我母亲。直到那一箭……”
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翘起的屋檐,仿佛陷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那暗处射来的一箭,从背后一下子穿透了我父亲的胸膛,我记得,那些匪徒也吃了一惊。我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那些匪徒看到完成了任务,一哄而散,母亲身上的贵重首饰都没顾得拿走!”
玉容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命丧眼前,会是怎样的感受!
那时的他,该有多么恐惧和绝望啊!
“我惊惧之下,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父母被山匪杀死了。可是我知道,真正杀死我父母的人,不是山匪。”
“那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呢?”玉容疑惑的问。
程宴之冷笑了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要顺一顺胸口的那股气,“我也想知道。只是可惜当时的现场早已被人收拾过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后来我师傅也去查了现场,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玉容好奇极了:“是什么?”
程宴之转身打开了一个柜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他打开了陈旧的木盒子,盒子里竟然是一个生锈的箭头。
“这是当初射在我父亲身体里的箭头,我猜测是当时他折断插入雪地的。他出事时,天下着雪,因此那些人没有发现这个箭头,便留了下来。或许我父亲也发觉了这些人根本不是山匪,因此想留下一点东西吧!”
玉容仔细看着这个箭头,疑惑道:“这箭头能看出什么?当时是谁处理你父母的尸身,难道他们不是更清楚吗?他们查不出那些匪徒的踪迹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程宴之的笑声愈发的冷,他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他们欺我年幼!对我没一句实话!我的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乃是我的祖母,没有一个人对我说实话!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庆安侯府的每个长辈,手上都沾染了我父母的鲜血!”
玉容惊得眼睛瞪得圆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谎言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一个个慈眉善目之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恶呢?
欺骗一个十岁的孩子何其容易,可是他们是否有想过,这个孩子是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