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碗是嬷嬷交代下来的任务,她答应完成的。
她眼眸微转,想起七少爷素来吃软不吃硬。
她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瞬间眼圈微微发红,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轻声说:“少爷若是不喝,不但辜负嬷嬷一番心意,让奴婢也不好跟嬷嬷交代,嬷嬷要是生气了,是要骂人的……”
刘嬷嬷有时脾气是不算太好,但还从来没骂过她。
程宴之抬眼,看她眼圈都红了,忍不住道:“我叮嘱她,不叫她骂你便是。”
玉容咬着下唇,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软软的说:“可奴婢是应下了嬷嬷的,没办法完成任务,以后玉容便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成了不能办事的人,恐怕在嬷嬷眼里就成了一个没用的……”
程宴之扶额,端起了酒,咬了咬牙,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嘴巴里味道古怪极了,正觉得恶心,一颗红红的酸梅子送到了唇边,他张嘴含了,一股清甜酸香的味道溢满口中,顿时怪味全无,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玉容扬了扬唇角,眼眶瞬间恢复了正常,高兴的拿了空碗去跟嬷嬷交差去了。
看着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去,程宴之微微怔住,怎么有种错觉,他被她拿捏了?不,一定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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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会武功?”程行舟有些意外,但又没有太过诧异。一个箭术超群的人,会武功似乎很合理。
他吃惊的是程羲这么快就把老七试出来了,可见老七现在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他已经瞒了很多年。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程羲很着恼,拍着桌子说,“藏了这么些年,到底居心何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他为何要鬼鬼祟祟偷偷躲着练功?大大方方的不好吗!”
“这……”程行舟摸了摸下巴,笑道,“大哥,或许他只是性子内敛罢了,不习惯跟其他人在一块。你又何必多疑?他便是出仕做个武官,于你又有什么妨碍?”
程羲冷哼一声:“他再跳脱,也跳不出侯府!他若想靠父亲推荐出仕,绝无可能!”他握紧了五指,在心里已经将程宴之上升的路径堵的死死的。
京城权贵的子弟,只要有爵位的,多半是靠推举做官。庆安侯府若推举子弟,必定经过庆安侯的口。只要他一句话,父亲便绝对不可能推荐老七。
“或许,他可以参加科举?”程行舟试探的说。
“凭他?也配!”程羲眼底泛着火光,用力握紧了五指,“他既习武,必定是武举,历任考官我父亲都熟,他倒是试试看!看看究竟能不能中!”
那些考官,哪怕不看庆安侯的面子,也得看灵妃娘娘的面子,毕竟皇帝的宠妃,他们还得罪不起。
程行舟唏嘘了一声,这下,老七可是把世子得罪死了!如今程羲恨他入骨,任何渠道都能堵死。
老七即便想出人头地,恐怕都难咯!
幸好,自己既不想做官也不想科举,根本没想过跟程羲争些什么,悠游自在的,挺好的。
即便这样,程羲还是不放心,他道:“我得派人暗中盯着他,但凡他有些不规矩,我身为侯府世子,必定不能不闻不问!”
“嗯,好好。”程行舟撑着下巴,敷衍的点头。七弟啊七弟!你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