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儿皱了眉头,看了四周,低声道:“我不方便在这里说,反正行舟的确出了点事,我想让你去看看他。”
“可我……”玉容为难,因此上次的事情,她被七少爷下了禁足令,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连海棠院都不许出,至于侯府,更是一步都不能踏出去。
她不是不想自由,但也不想给七少爷再惹来麻烦。
“可我出不去啊。三少爷那边真的很紧要吗?”
沈秀儿用力的点头,担忧的说:“他病得重呢,心病加这里……”她指了指眼睛。
眼睛?!
玉容一惊,“请了大夫吗?”
沈秀儿点头:“请了最好的大夫,可是没什么效果。我想着在侯府你和他的关系算不错,所以想你去看看他。”
玉容叹气,没想到这么严重。
“你稍等。”她转身进了东厢,跟七少爷说了原委。七少爷跟三少爷的关系从前也不错,或许他能让她去一趟。
“你真想去?”程宴之眉端微蹙看向她。
玉容认真点头。
“好,我和你一起去。”
玉容不由得大喜:“那太好了!”
沈秀儿没想到七少爷也要去,前段时间才听说他受伤了,倒是难为他这般重视兄弟情谊。
程宴之陪着玉容一起上了沈家的马车,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在沈家门前停了下来。
几人从侧门进入一直往里走,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这里是沈府招待贵客的地方,程行舟就住在东边的卧房里。
“三少爷?”卧房里很安静,隐约的一股药味笼罩。
这让玉容想起了从前程宴之的卧房里,也常常有一股子药味。她实在难以将药味跟程行舟联系起来,从前的他是那么的阳光。
“玉容……”似乎对这声音有了反应,床上躺着的人缓缓坐了起来,双眼的确是向着这边的,可眼底却一丝光芒都没有,那般迷茫而暗淡。
“他的眼睛?!”玉容和程宴之都很震惊。
“那日梅宴,他策马出来,后来雪地坠马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玉容心惊,他原本的命运是醉酒堕落而亡,如今坠马眼盲,虽然没有原先那么糟糕,却也有些惊人的相似之处啊!
“三哥,我来看你了。”程宴之到了他的面前。
程行舟一怔,突然苦笑了一下:“秀儿,你怎么一下子找了这么多人来?让我好生狼狈!”
沈秀儿垂头:“抱歉,我实在没法子了。大夫说了,这段日子,你的眼睛没好,还郁结于心,这样下去,恐怕要闹出大病的。我想,找几个熟人过来,或许好一些。”
“罢了,看过也就算了,还能有什么用呢?我如今,废人罢了!与其苟活,不如早点去见我母亲罢了!”他重新躺了回去,竟无一丝生气,同从前那顾盼神飞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玉容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哪怕是他被长公主逼得走投无路之时。想起林氏的事,她心情复杂。虽然她本应无愧,但终究当初因她而起。
“倘若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呢?!”她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