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看着他，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杀人，的确没有太大趣味，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杀，如今真杀了，也不过如此。
只是终究不能不杀，那是非完成不可的事。
玉容知道，这是他的宿命，即便不想做，也得做。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心亦是微凉。
“七少爷，你此刻心安吗？”
程宴之看向她，月光下，深黑的眸子里如泛着淡银的星光。
他轻轻笑了，拉着她的手，按在心口：“你在，我觉得甚是心安。”
听到这话，玉容的耳朵微烫，想收回自己的手指，却被他攥的紧紧的。
她略带羞涩的垂下眼帘，“你心安就好。人这辈子，不就求一个问心无愧吗？”
少年看着她良久，终于露出了笑容，将手一拉，将她拉到了身前，双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额前，低沉而温柔的说：“你说的没错。”
凉凉的衣料贴在脸上，她似乎可以隔着衣料感受到他内心炙热的跳动。
可心底依旧有许多疑问，“可七少爷为何瞒着我认识什么霓裳姑娘、小红姑娘，这一点，七少爷是否问心无愧？”
听着这满满的醋味，程宴之倒也不恼，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才道：“若我说，那不是我的人，你信吗？”
七少爷设局，用的却不是自己的人，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同那位要入宫的莺儿姑娘一样，这两个也是五殿下的人。
玉容恍然大悟，靠在他的身边，轻声问：“莺儿姑娘是送进宫给陛下的，这两位呢？是什么身份呢？”
少年抚了抚她的头顶，耐心的回答：“她们，都是五殿下的手下。霓裳之前也是船娘，如今依旧在湖上船中，替五殿下收集信息执行任务。小红是训练出来的杀手，不轻易露面，你今日所看到的她未必是她的真容。”
玉容明白了：“易容？”
程宴之点头：“你这小丫头，倒是一点就透。你还知道易容？”
“我学医的，还会一点呢。”
他笑了：“好，我们家玉容最厉害。弹琴也厉害，医术更厉害。”
玉容对他皱了皱鼻子：“你还笑我，当我三岁小孩哄呢。”
可玉容也有一些隐忧，如今七少爷跟五殿下的合作越发的深入，可即便是牙齿嘴唇都会磕碰，何况两个不同目的的人呢？
这样的合作真的能如此紧密下去吗？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是她不能干涉和插手的。七少爷的主意大着呢，他做什么，岂容她这个丫鬟置喙？
大约是累了，他仰头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车灯微微晃动，淡黄的光芒落在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明明灭灭，总是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妄感……
她的手指轻轻落在他浓黑的墨眉上，顺着眉眼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她心中轻叹，这样的好看，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