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明鉴！”玉容用力叩下头去，“奴婢宁愿承认自己失职，也没法承认这个罪名呀！七少爷曾经说过，男儿没有立业何谈成家？他如今才十七，正是用功的时候，根本不想分心！
何况，自打奴婢入住海棠院，虽然同七少爷同住一屋，却一直睡在小榻上，只是尽忠职守的照顾少爷，又何来勾引一说？若是老太太不信，可以派人去问，无论是问刘嬷嬷还是府中任何其他人，都是清楚的呀！”
厅中一片沉静，这番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凡通房丫鬟，哪个不是使劲全身解数占着主子的心勾着主子的魂，巴望着主子能将她升做姨娘？
都做了通房丫鬟了，在少爷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的前提下，居然睡在榻上，真是闻所未闻！
“去问问。”老太太的脸色终于缓缓松了下来，让程叔去海棠院问清楚。
不一会儿，程叔回来，向老太太点点头。
老太太眯眼看着她，本打算趁着老七不在，将她打个半死发卖出去，卖到哪里不论，若卖到窑子里，那是她的命。
可如今看来，这丫头竟没有那般狐媚勾主子？
可老七的做法，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用功立业？
秦允茹在一旁看着，也很疑惑。什么样的男子，放着苏玉容这种尤物不动，居然让她睡榻上？太不可思议了！
可想起七表哥那副冰冷的样子，又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
老太太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低沉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念在你从前伺候我的份儿，今儿就不把你发卖出去。既然回来了寿安堂，以后就安心打扫后院，不许再出乱子。若是再出乱子，我决计不饶！去小佛堂跪着吧！”
“是。”玉容悄悄松了一口气，叩了头，拎着小包袱去了小佛堂。
小佛堂在寿安堂后院，是老太太拜佛的地方。
她回了寿安堂，便自动降级为粗使丫鬟，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一点儿小错就能被打个半死。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心道。大不了找个机会跑路。
小佛堂供着如来和观音的金身木雕，香烟缭绕，雾气蒙蒙。
地面略有些潮湿，跪上去又冷又硬又湿，比起寿安堂的青砖还难跪。老太太叫跪，没话传过来就不能起身。
旁边有粗使丫鬟燕儿盯着，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但凡她弯一下腰，燕儿的棍子就敲过来了。
“哼！”燕儿得意轻笑，“平日里人五人六的，现在可算是落在我的手上了吧？你真当我们粗使丫鬟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以后在这后院，你得听我的！我说往东，你不许往西，我说往南，你不许往北！”
玉容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通房丫鬟？可真威风！可惜啊，你没那个命！哈哈……”燕儿肆意的嘲笑着她，仿佛此刻能将她踩在脚底下是天底下最畅快的事情。
玉容只替她感到悲哀，一辈子当个粗使丫鬟，的确没什么开心的机会。
她其实是好奇的，七少爷知道这件事，会作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