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墨眸微抬，眸光闪动：“哦？说来听听。”
“在宫中时，贵嫔曾经问我一举得男的秘方，我说没有，她便提起了宫外的道婆。”
“道婆？”男人疑惑的蹙眉，显然这件事贵嫔根本没有跟他提起过。
“没错，是道婆。据我所说，那些宣称能够帮助主顾一举得男的道婆，都不是什么正经门派，都是江湖上使用邪术的巫蛊之辈。殿下也该知道，宫廷之中最忌讳巫蛊，我担心贵嫔可能受人蛊惑，真的去寻那道婆帮忙的，到时候一旦走漏了风声，恐怕会酿成大祸！”
这件事后果非常严重。至少，她所知道的历来宫中的巫蛊之乱都会牵连不少人。若莺贵嫔真的找了那道婆，恐怕会牵连五殿下和七少爷。
龙铮眼眸微转，眉心锁了起来，缓缓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我会盯着她，不许她胡来。你的心思倒是挺细致，在宫中这几天，你还有什么发现？”
他的目光看着她，让她颇有一些压迫感。这是她第二次跟他一起同车，压迫感比上次还要明显，让她产生一种想逃之夭夭的念头。
“还有一件事，殿下该知道，贵嫔被人下毒，查出来是香坊的姚姑姑。”
龙铮点头，“没错，姚姑姑供认，是灵妃下的毒，只可惜她死了。”
“殿下不觉得这件事可疑吗？”玉容轻声道，“灵妃娘娘在宫中六年屹立不倒，想必有些手段。若是养的手下如此容易就供出了她，她如何在宫中立足这些年？姚姑姑供出了灵妃，偏偏自己撞死了，不排除有人故意想把矛头指向灵妃。”
“故意指认灵妃，引起贵嫔和灵妃之间的斗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是这个意思？”
玉容微微点头：“殿下睿智。”
龙铮轻轻一笑：“你倒是挺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姚姑姑的底细，她，是皇后的人。”
玉容一怔，皇后的人？可灵妃和庆安侯府不是皇后一边的吗？
她恍然想起，灵妃曾经在庆安侯府跟老太太和侯爷划清了界限，她曾经放话，她再也不会为庆安侯府出一分力，自然也不会为庆安侯府扶持的皇后出一分力。
皇后是将灵妃当成了弃子，遇到了半道冒出来的莺贵嫔，便将灵妃抛了出去。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在寿安堂前亲自替死去的母亲解下绳索的女子，她为家族尽力这么多年，如今却沦为了皇后的弃子。玉容对她生出了几分同情。
“那么，殿下接下来，要对付的人是皇后还是灵妃？”
龙铮勾唇一笑，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玉容，你若是留下来，自然可以看好戏，偏偏你要离开，自然是好戏看不着了。”
他在卖关子，玉容便知道他已经成竹在胸，有所打算了。如此，她也便懒得多问了。
这毕竟是他的计划，她不想多参与。
马车的茶桌上的红泥小炉上，烹着一壶好茶，“听说你喜欢喝碧露茶？”
玉容一愣，随口回答：“是。”他怎么知道的？
“正好，我让人煮了上好的碧露。”
龙铮提起小炉上的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色微红，香气氤氲，让人在寒冷的冬日里多了几分暖意。
他端起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急忙接过。她没想到他会亲自给她倒茶，倒叫她有些惶恐。
他又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向她举起了杯，玉容无奈只得举起，龙铮却有些顽皮的将杯子递过来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
这动作又让她有些诧异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