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时候，现在下去，下面有人堵截。”他有些乏力，靠着悬崖说了几句话便开始有些喘息。
“好。”玉容心中一跳，这么说，他有办法下去？虽然担心他没有水喝毒性难解，可是下去更是危机重重。
“七少爷，你不要睡过去。”少年乌黑的发已经汗湿，紧紧贴在额边，他的脸色难看极了，玉容十分担心。
眼看着他疲累的双眼都要合上了，玉容赶紧说。他如果睡过去，恐怕就很难醒过来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你告诉我，这机关是怎么回事？制作竟然如此精巧坚韧？”她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机关。
程宴之虽然意志有些模糊，但隐隐明白玉容的意思。
他缓缓道：“这是千机坊做的。我来之前去了一趟千机坊，我想他们选择的地点在山上，恐怕会借住绝壁悬崖，如果有了这个机关，可以自由上下绝壁之上，应当有用。”
“七少爷好厉害！这都能想到！”玉容由衷的钦佩。
眼见着他的眼皮又要合上，玉容连忙说：“七少爷，你其实不必来的……”她幽幽叹气：“毕竟……我只是一个丫鬟，即便没了我，以后七少爷还会有很多漂亮的丫鬟……”
程宴之缓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看她的目光如清泉般清澈柔和。
“我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叫雪狮，因为它有长长的白毛，如同狮子一样……”
玉容疑惑，他怎么突然讲起了小狗？
“后来……我养了两年，雪狮一直陪着我，有一天，它突然生病了，我非常着急，日夜陪在它的身边，可它还是病死了。我将它埋在了花园之中，大哭了一场。这辈子再也不会养狗……”
他蓦地攥紧了玉容的手，凝眸看着她，那深潭般的眸子，似乎深不可见底，他声音暗哑的道：“玉容，于我而言，有些东西，是无可替代的……倘若你答应留在我身边，那必须是……一辈子。便是要死……”
他的手越发攥的紧了，眼眶微微发红，“也不可以……比我先死……”
玉容怔住了……
他怕她比他先死，所以，哪怕是死，也要来救她。
她很难说，他是疯还是傻。于很多人而言，死了一个狗儿便再养一只，没了一个丫鬟便再找一个丫鬟，死了一个老婆再娶一个老婆。可是于他而言，无论是狗儿还是人，都无可替代。
他的眼神迷离虚弱，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像个倔强的孩子。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他拥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心安慰他：“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等天色一黑，我们就下去吧，你的毒不可以拖了。”
她担心他的毒再拖下去，他恐怕支撑不住。
天色已经墨黑，不知哪里传来虫鸣的声音。
玉容和七少爷一起落到崖底的时候，周遭没有声响，那些人找不到应该已经离去了。
程宴之的腿伤很厉害，没办法走路。但他现在必须大量饮水，让解毒药丸发挥最大作用，才能缓解他体内的毒性。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些水过来。”玉容没的选，只能自己去取水，将他留在这里，哪怕这附近隐隐听到有野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