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的这一出闹腾,传遍了整个侯府。
侯府之中议论纷纷,有说七少爷忤逆的,又说玉容狐媚惑主的,更有说应该将三房分出去的。
临风院的花厅里,林氏和孙氏喝着新出的茉莉香片,程羲和程行舟都在。
程羲过来凑热闹,便是想听二伯母讲讲那日的见闻。
“果真撕破了脸?”他站在鸟笼子边,一边给画眉喂食,一边回头问。
“当时老太太是被他气懵了,你们是没瞧见,当时老七那个质问老太太的架势,真真是从来没在侯府里见过呢!”林氏道。
孙氏捧着茶杯摇头:“看不出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大门都不怎么出的人,竟有这样大的气性!”
林氏微微一笑:“不叫的狗才咬人呢!”
程行舟听这话可不乐意了:“娘,什么狗不狗的,都是血脉相连的,若他是狗,我们成什么了?你这不是把自己给骂上了吗?”
林氏白了他一眼:“少打岔!”转头又对孙氏说:“你猜,那日他还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话?”
“他对老太太说:你敢不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句,你对得起我们三房!”
程羲和行舟听了都是一脸懵。
孙氏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眼底似有氤氲涌动、晦暗不明。
程羲冷笑一声:“他好大的本事!我去跟爹说,让他好好的惩罚这个混球!”
孙氏脸色一冷,“你不要凑热闹!这件事老太太不发话,都不许动!”
“祖母还是偏心!若换做是我……哼!”程羲扔了手中逗鸟的草棍,咬着牙离开。
海棠院中,玉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感觉膝盖上似乎绑了纱布,也没那么疼了,应该是上过药了。
刘嬷嬷守在一旁,喂了她一晚汤药,又喝了半碗粥。
“如今七少爷不顾老太太阻拦将你带回来,往后三房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嬷嬷面带担忧,她叹了一口气,“不过你是他身边第一个女人,他着紧了些,少年意气也是情有可原。”
玉容微微一怔,第一个女人?之前她大约也猜到了,可听到从嬷嬷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昏迷过去了,现在想起,还说老太太那么固执的人,七少爷是怎么说服她的。现在这么一听,倒真像七少爷的做派。
她脸上浮起一丝愧疚:“其实我在寿安堂不过罚一次跪,做点扫洒的工作罢了,何必……”
“罚跪也不行!你既到了我海棠院,便是我的人,若我连你都护不住,又算什么主子?!”
少年一袭青衫走了进来,刘嬷嬷忙出去。
一只微凉的手探在她的额头,只是微微的热,并不算烫。
可见她面色依旧苍白,他坐到她的身畔:“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玉容本想摇头,可是腹部传来的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本来来葵水的时候她就容易腹痛,这次跪了这么久,身体虚弱了越发的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