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腕,一起踏着阶梯下到了秘密通道里。
走过一段昏暗的通道,七少爷按动墙边的机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玉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院子,朴素简单,像是一般人家的住宅。
院子里,设置了一个演武场,放着各样武器。
玉容恍然明白了,怪不得每次七少爷进了房都要呆很久,原来他是到了这边来习武了。又或者直接从这宅子出去办事了,侯府其他人根本无法知觉。
这院子距离侯府大宅有些距离,位置在一个胡同底,又有谁会想到,从这里走出来的是侯府的少爷呢?
庆安侯府的人都以为七少爷偏居一隅,憋闷了七年,谁能想到,这七年里,其实他一直都是自由的。
这宅院很干净,看起来应该是每日有人打扫。
“是李大爷打扫的吧?”玉容问。她知道,程宴之十分信任李老头,经常早晨去找他。
程宴之给她倒了一杯茶,点了点头。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师傅。”他坦白的说,“七年来,都是他在教我武艺。”
玉容更加吃惊,原来如此!怪不得七少爷对一个园丁如此信任。
海棠院中,无论是刘嬷嬷还是李老头,都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而如今,他带着她来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信任她了吧。
想获得七少爷的信任,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她握着杯子,看着这宽敞安静的院子,仿佛与那个纷纷扰扰的侯府隔绝开来一般。
倘若她是程宴之,大约宁愿出身在这普通人家,也未必愿意出身在庆安侯府那样的高门大户吧。
“你在想什么?”
玉容望着清朗的天空,轻声说:“我在想,若是七少爷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是,此时此刻,能够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了?”
倘若不是侯府的富贵公子,探亲之时未必会被盗匪盯上,现在或许还能一家人围在一起,欢欢喜喜的吃上一顿团圆饭吧。
她看着程宴之,虽然如今有人陪在他的身畔,可他的眼底,总是有一丝似有若无抹都抹不去的孤寂,大概是源自他幼年失孤父母双亡的缘故吧!
他垂眸,握着茶杯的手蓦地绷紧了,手背的青筋隐约可见。
“不是盗匪。”他沉沉的说。
“啊?”玉容一愣。
“不是盗匪。”他再次重复,“是人祸。”
玉容呆住了,他父母双亡,是人祸?是有人谋害的?可是整个侯府的人,都说是盗匪啊!
两道浓眉紧紧蹙起,仿佛一团黑浓的乌云,他的眼底泛着血色,恨意在眼底弥漫。
“当年,我已经十岁了!”他“砰”的一声搁下了茶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