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林宁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梦到自己做的恶事东窗事发,被养父母抛弃!
梦到阮白回到林家,以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嘲讽自己!梦到自己重新变成了一个饥寒交加的孤儿,任人欺凌!
从那天认亲宴结束后,林宁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很不好。
周卿也没敢多过问那天的事情,一直在家陪着她,只是,叹气声一次比一次更甚。
这天中午,林宁又从噩梦中,冷汗涔涔的醒来。
原本偌大温馨的房间,此刻寂静的令人心慌。
林宁突然发疯了般,光着脚就冲出了房间。
客厅里的保姆,被披头散发如女鬼般的林宁吓了一跳:“林小姐,你怎么了?”
林宁四处张望,并没看到周卿的身影,她害怕的攥住保姆的衣领:“我妈呢?我想见妈妈!”
她能感觉出来,从自己接二连三的出现丑闻后,养父对她的态度变得疏离,甚至有些冷淡,现在唯一能庇护自己的,唯有养母了。
“夫人在厨房准备午餐……”保姆明显被她吓住了:“我这就叫夫人来。”
周卿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声。
穿着围裙的她,端着两盘香喷喷的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宁宁你睡醒了?马上十二点了,快来吃午餐,妈妈做了你爱吃的宫保鸡丁和糖醋里脊……”
林宁立即殷勤的上前,从周卿手里接过菜肴:“妈,家里有李姨做饭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亲自下厨?”
周卿望着林宁的气色似乎比前几日好了不少,神经稍微松懈了下:“我看你这几天食欲不振,什么饭菜都不想吃,只能自己动手做点你爱吃的菜了。宁宁,你看看你现在瘦的,妈看了心疼。”
林宁为周卿拉开了餐椅,扶着她坐下,黯然的说道:“妈,我做错了事情,你还能原谅我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是我看你这段时间为了寻找姐姐的下落,愁的整日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怕你再像以前那样抑郁寡欢,更怕你闷出病来,所以我就找隋主任做了假的鉴定结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宁,你的一片孝心,妈心领了,但是你真的没必要用那样不堪的方式。虽然我很想找到你姐姐,但我更不想看到你那样作贱自己。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女人一定要懂得自尊自爱,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该放纵自己,更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体条件去跟男人交换什么东西,可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太令爸妈失望了!”想到林宁做假鉴定的事情,周卿心里有些发堵。
但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祈求谅解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软。
女儿再怎么不是,但她最终的目的,还是因为自己,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
林宁捏紧掌心,不敢看周卿的眼睛:“妈,对不起,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周卿拉着林宁的手,示意她坐下,语重心长的继续教育她:“宁宁,人不可傲气,但绝不能没有傲骨,妈妈希望你这辈子都能坦坦荡荡的做人,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林宁沉重的点点头,羞惭的低头:“妈,这些道理我都懂,是我一时犯了糊涂,对不起……那,那个安静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给了她一笔赔偿费,让她跟她的养父母回去了。她是无辜的,是我们林家对不起那个女孩,让她卷入了这样一场无谓的风波。”周卿惋惜的说道。
林宁在心底讥笑出声,安静那朵白莲花无辜,真是笑话。
尽管跟安静接触时间不长,但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女人有多难缠。
幸好她被赶走了,不然的话,自己在林家的日子估计会更水深火热。
不过,想到安静在林家对自己的“欺凌”,林宁幽森的眸,骤然闪过一丝阴冷。
那只假凤凰脱离了林家的庇护,看她还怎么嚣张,反正她已经失去了林家千金的身份,以后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周卿见林宁安安静静的用餐,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不再说话,但眸中的沉痛,却未削减一分。
看来,她还得想办法再约张娅莉一面,无论如何,她都得寻回自己的亲生女儿。
……
别墅花园。
处于半山腰的花园,带着午后阳光的慵懒,但因为地势高的缘故,并没有夏季的闷热,反倒拂过阵阵清爽的风,将满园的花香,吹散到别墅的各个角落。
紫藤花架的荫影下,穿着宽松孕妇服的阮白,正带着双胞胎,坐在画架前,教他们画画。
旁边,放着各色的油彩。
她用画笔指着一幅水粉画和油画,耐心的为他们讲解着:“宝贝们,油画跟水粉画不一样,前者比后者颜色丰富,也比它更好的保存起来。妈妈先教你们熟悉一下油画颜料的调和与色彩搭配……”
阮白之所以要教双胞胎画油画,不但因为油画可以锻炼孩子们的感知能力,而且比较容易上手。
油画色彩浓重,即便孩子们画错,依然可以调制另外一种相似的颜色覆盖上就好。再有就是油画立体感强,孩子画好以后可以葆裱起来,让他们产生一种满足和自豪感。
穿着碧绿公主裙的小软软,认真的听着妈妈的讲解,她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脆声询问道:“妈妈,油画比水粉画还要好看耶,等我学会画油画,我把我们一家人都画到油画里,好不好?”
阮白刮了刮女儿的小鼻梁,温柔的笑了:“当然好,妈妈等着那一天,期待着小软软的大作。”
慕湛白则认真的按照妈妈教的方法作画。
他一边在画布上勾勒着线条,一边还要时不时的提防着妹妹作乱的画笔。
阮白笑望着他们兄妹两人友爱,欢乐的互动,忽然,她搁置在画板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小素的来电。
想到周姐下个月就要生了,阮白按了接听键。
她刚要说话,便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尖锐又急迫的,带着哭腔的女声:“阮白,救命,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