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的意思是,所谓尸体瞬间化作白骨之事都是褚载自己编造出来的,他在撒谎?”子影先在旁来回踱步,理着自己混乱不清的逻辑。
可褚载此人府衙也查过,子影记得小秦大人是这样注明的:“褚载此人身份并无异样,就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是从外地来的押镖人。”
“如果他在撒谎。”子影就愈发琢磨不透:“那他定是提前与嫌犯串通。”
应徇想到:“且与褚载同看见嫌犯飞至半空又消失不见的崔从姑娘,岂不是也有值得怀疑之处?”
晏昭示意着子影:“我方才所言不过是我心中的怀疑,褚载身份并未有可疑,想要证明他是否说谎还需要证据。”
说罢晏昭眼神微动,她在等沈怀卿道出他的结论。
沈怀卿的视线对上晏昭清澈求知的眼眸,缓声开口道:“从方才街头案发现场,我就发现了两处不合理之处。”
“其一,当阿昭你拖着子影从街头进入红布之中,整段路上其实都有留下拖拽痕迹,然而案发当日,府衙众人赶到后并未在地上发现任何拖拽挣扎痕迹。”
晏昭没有见过钟与青,自也不知道钟与青到底有多高多重,她问沈怀卿:“钟夫人和子影体型相差可大?”
“当有些许出入,但出入所差并不大。”沈怀卿忽想起,方才在路上他曾听见有夫妻在争执。
那夫君偷看了别的姑娘,被其夫人发现,两人才起了争执,那位夫人似乎很生气要与其夫君和离。
沈怀卿又鬼使神差解释道:“我职责所在每到一处就会先观察起身边的人,将他们的特征记下来,我与钟与青见过几面,都是在人数众多的场合。”
翻译过来就是,他是出于习惯记住了钟与青的特征。
可晏昭根本没懂沈怀卿为何解释,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我当时选择将子影拖拽进去,是因为不清楚帮凶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我就按寻常人的标准来演示。”
“如果帮凶不是将钟夫人的尸体拖进去的,难道是扛进去的?”晏昭说罢上前伸手抱住沈怀卿的腰,将他直愣愣的抱起,离地后又轻松将沈怀卿直愣愣放下。
“这样抱进去不大合理,木架子的高度没有那么高。”晏昭比划半晌后,她再次开口:“要不再去试一次,我单手将人提进去也可以。”
“阿昭,你要知道寻常人没有你这般大的力气。”沈怀卿想到,若是那帮凶将钟与青的尸体给扛进去,似乎也不大可能。
那木架子的高度有限制,以晏昭的力气当时拖着子影进入红布底下,都还得蹑手蹑脚,若是帮凶扛着具尸体,似乎更难做到。
“不是拖不是扛也不是抱。”晏昭脱口而出:“总不能是钟夫人自己走进去的?”
晏昭顺嘴说出来的话,却是提醒了沈怀卿,当场没有任何人上前去检查过钟与青的尸体,钟与青或许当时并未遇害。
可若是如此,她又为何要将她自己绑在街头?
当众人都说她已经身亡之时,她若是活着,为何又不出声辩解?
沈怀卿先将这个想法搁置,他缓缓又道出第二个发现的异常之处。
“其二,若是照褚载所说,钟与青的尸体当时如同一张纸被渐渐烧毁,那纸被烧毁后原地都还会留下些许灰烬,钟与青的尸体消失后原地可是什么都没留下。”
这是沈怀卿在案发当场的发现,当时他对照着目击者的证词,心中有所怀疑。
如今,他约莫已经想明白了,但他还得再此同晏昭确认:“阿昭,你可有听过这种妖?”
“没有。”晏昭倒是知道些会吐火的妖:“若是这种会吐火的妖出现,当时那整条街恐怕都得烧起来,而且就算他能烧掉钟与青的尸体,尸体最后也不会呈现白骨模样。”
晏昭早些年遇见过这种妖,那时候她年岁还不大,接到消息赶去时死者已经被烧成焦尸。
像褚载所说这种情况,晏昭闻所未闻。
“原本我寻思,保不齐是新品种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