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洋就是自己同一个屋子里一起睡的土匪,现在当上营长了,手里管着一千多号人。还有那吴有财,哼,一个市脍的落魄小商贩,现在也是营长了,比自己进入山寨的时间还短呢,自己还记得他那天被老寨主收留时的样子,现在也是营长,还很受山长的重用。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那癞痢头李四,自己最看不起的人,自从学习认字开始,竟然比自己认的字还多,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叫什么李四喜。
哼,现在竟然和自己一样也当上了班长,还是山长身边的警卫班班长,看起来前途无量的样子,真是把他气的够呛。
听说秋收后山长还会来一次改革,到时又会有一次大的人事调整,不知又会多出多少职位,这消息还是李四喜告诉他的,自己再不表现立功,那到时候不就被众人远远的抛在后头了吗。
我一个老山寨人,可不能拖了后腿,要不然更没脸见少寨主和三寨主了。
王二狗一边猫着腰快速的往前冲,一边还不忘向后打着手势,指挥着另外两个小组分工掩护,交替前进。
这些都是在平时就演练的很熟悉的配合,在这种治安战中当然不会出问题,这种低烈度的战争,比不得平时演练激烈,只要小心一点,问题不大,但还是要十二分小心,与演练时出错只是输了比赛不同,现在出错可是会要了小命。
“馒头,你他妈的只顾着冲什么冲,跑那么快干什么,不会躲一下吗,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王二狗大声的吆喝着自己手里的队员。
他们这个班一共9个人,共分成三组,相互掩护着往前冲。这种围歼战可不是列阵面对面的死战,斗的不是大兵团的光明正大的对冲,这是小范围的对战,必须尽最大可能的减少伤亡。
尽最大可能的利用地形,杂物的遮挡,利用自己手中远程武器的优势,不战而让敌人投降。就像山长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最好的。
手弩,这种能精确射击的武器,现在很受院的欢迎,因为容易上手,没有什么难度,几乎每个人都能熟练掌握,很适合这种低烈度的战斗,当然因为射程不远,并没有成为院的制式装备,一般是各营自备,作为选用装备。
王二狗瞄着远方一个只露出一个头的敌人扣下了板机,也不管是否击中,往前一扑,就躲在一个杂?堆下,然后大喊一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跑不了,投降不杀。”
他手下的兵一起大喊:“投降不杀。”
面对到处都在大喊的“投降不杀”的呐喊声,那几个敌人转身撒开腿就跑,连头也不回。
王二狗对着后面一挥手,队员们就交替掩护着杀了上去,一路上碰到的敌人大多主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请降,有个别企图顽抗的,王二狗对着他就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这手弩因为材料的原因,射程不远,力量不是很大,只要不是射在要害位置,倒也不足以取了性命,但威吓这些连匪徒都算不上的护矿混混们却也足够了。如果真的遇到拼死抵抗的,那队员们手中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这才是真正的要命杀器。
就算是王二狗这般鼓足了气的冲杀,攻到矿霸紧守的碉楼前,却也是刚刚领先了半步,其他各班紧跟着也冲杀到了此处,却都止步于此,只把碉楼给团团围住。
没有攻坚的器械,也没有接到攻坚的命令,各班组都在派出队员警戒的同时,有序的收拢俘虏。一队队的垂头丧气的俘虏被押解到固定的区域,被绳子给串了起来,一排排麻木的蹲在地下。
这碉楼是矿霸石头荣的老巢,他曾在这个碉楼里指挥了对抗朝廷的矿监的收税,那是一次引以为荣的战役,把朝廷的派来收税的太监和锦衣卫打的屁滚尿流,还捉住了为首的太监,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挂在树上。
要不是县官老爷带着府里的人来,他还不准备放人呢,那是自己的高光时刻,自那一次开始,他就是这一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没有他发话,谁的话都不好使。
但这一次,这绿水院的人不讲武德,没有跟他谈判,也没有知会他,一开始就派人在周围的村庄里宣传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以本伤人,做出那人神共愤的送米送鱼干的事,这算是人干的事吗?
石头荣狠狠的把手中的水烟筒猛的吸了一口,大力的喷了出来。
看着自己吐出的浓浓烟雾,“不讲武德。”他从牙缝里吐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绿水院一上来就是以优势兵力击溃了自己的一锅杂兵,毫不留余地,看来要把自己的势力从这里彻底铲除。
可他却从不去思考,朝廷收税的时候,跟他们商量着办,结果他们以武力相抗。现在绿水院来了,不跟他商量着来,一上来就是雷霆一击的时候,他却吐槽绿水院不讲武德。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这碉楼没那么容易攻破的,只要守住了,老子把今年的年金提早发给你们,他姥姥的。”石头荣发狠的对着一群惊慌的手下大吼着,却丝毫也提不起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