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打之前,钟南箫习惯性地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背后的小丫头,直到对方不耐烦的推了他两下,眼底微微笑意流露。
殷麦知道钟南箫的意思,中间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他。
好像自从来到北地,吃了阿婆的药丸,她就没再嗜睡过。
也没有别的特别反应。
近来身体消耗是大,可她并没有不适,猜测大概和一直没停下的药丸,以及她的吃食有点关系。
前面的骑兵来到跟前,双方谁也没有说话,直接开打。
一个回合下来,地上躺着的尸首,就是最好的语言,比说什么都有用。
这波疯狂杀戮,亲眼见识到对方的残酷,士兵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不敢再上前。
太恐怖!
殷麦慢悠悠的开口,“可惜,这些人要是在战场上也能杀不少敌军……”
不大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不知作何反应。
却白白的死在她的手中,真是浪费。
殷麦看着对面被吓着的士兵,是真的害怕,有的腿哆嗦,拿刀的手也颤抖,她知道他们不会退。
因为有军令在身。
这批人她不想浪费口舌,能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必是钟贺最忠实的狗腿子。
领头的亲信在后头指挥,有他们坐镇,哪怕士兵们再害怕,也不敢撤退。
知道他们肯定能打,可也没想到如此能打。
三个人对五千兵,来时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
此时,天空完全黑了下来,夜色笼罩着大地。
他们在山脚下的空地上,早前的火堆只剩下灰烬,渺渺青烟被春风吹拂着飘扬在空中。
“殷小姐,咱们都是大炎国的国民,何苦自相残杀?都放对方一马,如何?”
“不好。”
“殷小姐如此固执,能杀我五千军,那五万呢,十万呢?”
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矮胖子,真的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咱不打了,你们走,我们回去复命,多好啊!
废话挺多,这是不想死。
“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走吧!”
“你们有愿意去杀敌军的吗?我也欢迎……”
钟南箫认定对方是在拖延时间,说不定在想什么阴招呢!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边打边考虑。别浪费时间。”
说完身形一动,殷麦紧随其后。
……
半个时辰后,厮杀声渐歇,殷麦和钟南箫背靠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两人互相依靠着。
钟南箫嘴角清扬,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痛快!
殷麦眼睛里也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无比畅快,这种厮杀后的快感,无法形容。
笑着笑着,一颗眼泪无声的滑落脸庞,混合着汗水鲜血尘土流下来。
这种复杂的痛苦的心境,殷麦已经习惯了。
她觉得自己生病了,她的心病了。
背后的人已经来到眼前,面前的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忍不住去探索这双深邃眼睛的深处,似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拉着她陷入进无底的旋涡。
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然后她整个人被人拥在了怀里,耳边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不要多想,什么都不要想。”
钟南箫理解不了,可他却能真切的感到对方身上的痛苦。
这对他也是同样的疑惑。
他感受不到对方的痛苦和快乐,阿麦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