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白玄蝉‘啊’了一声转头看向陆观,这小孩儿进自己卧室,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事儿,还摘了俩橘子。
谈笑间侍女开始传菜,第一盘凉菜刚端上慕花信就掩嘴打了个哈欠,吸着鼻子低头在包里翻出来了两粒塑装袋包着的药片,倒在手心里就着水仰头吞下去,闭眼缓了缓若无其事地开始用餐。
在她之后苍杳儿也翻出了两片药剂就着水吞下,随后是杨疏骤的餐前营养品,过于统一的餐前用药习惯让众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迟迟没有动静的白玄蝉身上,总感觉她要是没这个吞药动作,这餐饭少了些许灵魂。
然而注视她时有人也在注视着自己,目光稍往旁看去就见陆京墨面带假笑逐个环视着这群‘强迫症’患者,最先把视线挪走的西拾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板药抠出两粒放进嘴里就水吞下。
“你又是个哪里不适了?”见他吞药矢之悼不由发问。
“葱花过敏,我每次聚餐前都会吃的抗敏药,你有意见是不是?是的话就让厨房重做,全放香菜,你个香菜重度过敏患者。”
“……”踢到钢板了,矢之悼欲盖弥彰地拿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苍杳儿碗里。
“咦,好凶。”彦北龇牙往后退,“老师,生气老得快哦。”
“是的,本来年纪就不轻了,脸就更不能垮了。”因先前琐事怀恨在心的陆京墨借此机会火上浇油损道,“光杆儿司令一个,脾气那么大,小心没人要。”
“哇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被长舌妇附身了吗?我不过就说了一句,有必要万箭穿心全都往我心头上扎吗?”西拾愤愤不平道,“而且什么叫光杆儿司令,陆京墨你不是人吗?干嘛,你是活不过今晚了吗?”
话至此喝着汤的白玄蝉立刻就把勺子放下反驳道:“什么话,陆京墨在你麾下,那我算什么?算你俩感情中的第三者吗?”说着她不甘示弱地朝他抛了个白眼儿,“不好意思忘记了,我才是正室,你有证儿你有什么玩意儿。”
“嘿,你——”
“不对,你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我告儿你,陆京墨就算是出柜,那我嗑的也是他和矢之悼这一对儿。”
“——!?”一语出全场静谧,须臾筷子掉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众人下意识看向声源处,就见杨疏骤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眨着眼睛怔怔道,“可我记得以前您说骨科香的,怎么转眼就逆配对了?”
“对对对,骨科香。”慕花信激动发言,见她说这话西拾马上就打算抬手把她嘴捂住,不料此刻她躲得极快,反过来将他的手按住抢话道,“因为我嗑的是矢之悼和彦北,彦北以前不是矢家的人么,养成系才有意思。”
“养成什么呀。”说到里苍杳儿就有话说了,“你们以为彦北是为什么进的‘盛京’,当年矢之悼求他留下人都不留,开出的条件我看着就眼红,结果人家头也不回,嚷着报恩就跑陆家了,我嗑陆京墨和彦北,救赎组上大分。”
“救赎什么救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比翼双飞。”
“骨科才香好么,想想血脉的联系,人会散情会淡,但是骨子里的血脉永不变。”
“而且,两兄弟多好,外面吵得再凶都无所谓,反正过年还是要在一起吃年夜饭。顺嘴一句,养成系真的好好嗑,你会的,都是我教的,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啊啊啊啊,想想就心花怒放。”
“都说了,此养成非彼养成,你不懂吗?人家现实中就对他一心一意,忠贞不二,你非拆散他们做什么?真造老孽了。”
“拆散什么玩意儿拆散,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退一万步讲,我嗑的p才是最现实的!门当户对,势均力——唔!”说得兴起嘴里突然被塞进来一块肉把白玄蝉要说下去的话全部堵住,陆京墨拿着筷子扶额苦笑,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见她被噎住苍杳儿刚准备嘲笑就感受到身旁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笑容僵硬在嘴角,她讪讪转过头就见矢之悼撑着脸正挂着职业性假笑看向自己,额角凸起的青筋显而易见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还没来得及共情对面,杨疏骤感到肩膀一重,随即自己身子一颤,一碗汤端到了她身前,默默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后她端起碗朝着彦北憨笑一瞬低头乖乖舀汤。
敌方全部歇菜,没了对手的慕花信自然而然地安静,转头看去就见身侧的西拾正低头兢兢业业地把扇贝上的蒜蓉全部挑出来,将干干净净的扇贝肉夹到她碗里。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吃饭方式,据慕花信宣称,肥胖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香辛料,为了她的减肥大计要杜绝香辛料的入口,但是调料的白水主菜实在未如嚼蜡难以下咽,于是乎她秉持着‘只要看不见就是没有’的想法,创造了这种吃法。
想法很好,行为也很有新意,就是有些费西拾,但着不是她的问题,这是西拾的,怪他没多长两只手交替工作。
“你怎么没拦着我?”慕花信夹着碗里的扇贝放进嘴里。
“拦你做什么,你这不是自己个儿安静了么。”西拾看着她碗里的青菜,“你这筷子青菜要是不吃完,我揍你。”
闻言矢之悼不知想到了什么掩嘴嗤笑一声调侃道:“说你俩骨科是真没错,怎么对待挑食都一套话,京墨哥以前纠正观观挑食的时候也这样儿,义正言辞说她要是敢挑食就揍她,结果那天观观还是没把那碗西兰花吃掉,后面他别说是揍人了,连句重话都没说。”
“揍了……”陆观抱着碗欲哭无泪,委屈道,“父亲在你离开之后揍我了。”
“还真揍了?”这么一说矢之悼的好奇心马上就起来了,“她揍你哪儿了?揍得严不严重?有没有给你揍出阴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