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明白白玄蝉在强调的还是这次计划,可陆京墨仍旧愿意去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就像飞蛾扑火,趋之若鹜。
安抚完他的情绪后计划继续,楼上拿完簪子下楼的林清也回到餐厅时两人已经恢复的原状相对坐着,气氛与离开前截然相反的平和,心情似乎极好的陆京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见她来后起身说着该上班了。
抵达公司后不出所料西拾并不在,他那间办公室的门仍旧是开启的,说明他确实没有回来过,不过也是,赵司贤冲着的是杨疏骤的命,被人发现时杨疏骤因机械性窒息陷入了暂时性休克。
当西拾赶到现场时杨疏骤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除脖子上的抵抗伤外还有凶手为了压制她用膝盖强压她胸膛所导致的肋骨断裂与搏斗或反抗时所导致的大小伤口,据初步判断与现场痕迹推测凶手是个女性。
从抢救室出来后杨疏骤还未脱离危险期被送进监护病房,全程跟随的西拾处理病例时手止不住得发抖,这么多年来他谨小慎微将她保护在身后,就这么一会会儿的疏忽竟然就让她陷入如此境地。
内心的懊悔在她累积的昏迷时间中逐渐演变成痛恨,到底是哪个畜生,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三日后杨疏骤醒来,第四日西拾重新出现在总裁办,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憔悴,对周围同事的关心充耳不闻径直走进总裁办公室,看见他重新出现后陆京墨没有多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件递给他。
件中是这段时间他为杨疏骤遇害一事所做的粗浅调查,在西拾即将接过件时陆京墨却按住了件夹,朝着未关上的办公室门抬了抬下巴,立刻会意的西拾转身将门关上,坐到办公桌前的会客椅上。
“翻开这份件之前我要和你坦明一件事情。”陆京墨将件推到他身前,“件里面有露露。”
“白露?”闻言西拾目光一怔,“可是事发当时她是全程和我在一起的。”
“这点我当然清楚,所以这个案子并不是单纯的蓄意伤人,很有可能还存在着教唆伤人,我之所以告诉你里面有露露是因为我希望你可以用理性来看待这件事情,并且也和你挑明一点儿——我,这局保持中立。”
“嗯。”西拾点点头拿起了件夹翻看,资料中显示的人名很少但每个都颇为重要,除受害者杨疏骤外他看到加害者的名字时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猛地合上了件夹震惊道,“赵司贤!?”
从始至终他都把这两个女的分隔甚远,尤其是杨疏骤,在离开陆家后杨疏骤一直都被安置在市郊林场附近的实验室里,那里地处偏僻不说周围还是林场,林场中不乏有矢家的人驻守,根本无人能够靠近。
身处荒野外加杨疏骤本性就不爱与外人交流,当初追她的时候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她嘴巴‘撬开’的,像她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招惹赵司贤,至于赵司贤那边,她倒是有可能去招惹人,但她没有能力找到杨疏骤。
这两个怎么看都是无法扯上关系的人,可偏偏这两个就碰见了,还就这么巧碰见的时候杨疏骤落单——过于巧合的事情往往不会是巧合,所以此事绝非意外,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合上件夹的西拾垂眸沉思,他第一个在脑子里跳出来的人就是白玄蝉,白玄蝉有能力查到杨疏骤的位置并且能够煽动赵司贤发动攻击,最重要的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动向,并且当天她还出现了。
先把自己拖延住,给予赵司贤动手的时间,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西拾不由地心头一颤,如果是她的话,那陆京墨算什么,帮凶?如果他真是帮凶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为了个女的去和陆京墨撕破脸?自己和他断了骨头连着筋,完全没必要闹翻,而且自己完全不想和他产生隔阂。
“西拾。”
“昂?”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西拾怔怔地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在你离开之前我想和你说件事情。”陆京墨把手放在办公桌下打开了屏蔽器,瞥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用仅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道,“还记不记得露露被姜子苓带走后我去东南和他说的那些话?”
时间回溯到白玄蝉被带到东南国度后一日,陆京墨单枪匹马来到了姜子苓的私人领地外,见只有他一人站在门外,姜子苓命守卫给他搜身,确定安全后打开了大门请他进屋,搜身的人并没有在意他手指上的戒圈,两人此后的对话通过戒圈传到了蹲守不远处的西拾耳中。
对于他单独前来仍抱有警惕的姜子苓在陆京墨进屋后命人将他带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里让他又等待了很久,期间他让人仔仔细细翻了周遭数十公里的地界,确定真正安全之后才敢带枪前去。
当他看见独坐在屋内的陆京墨时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压迫感,明明他就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周围的环境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按压着,不过他并未觉得自己产生这种感觉有何不妥,毕竟眼前的人是帝都陆家的现任家主。
“她人怎么样儿?”这是陆京墨开口的第一句话。
“你倒是关心她。”姜子苓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为了她只身前往东南,你就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去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陆京墨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动物园无趣的猴子,这让姜子苓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正当他想再说话时陆京墨却点了一根烟,拿烟的时候还不忘递给他一根,自己点后又用眼神儿询问他要不要点烟。
抽了两口烟后陆京墨弹了弹烟灰开口道:“我对外人的耐心,就一根烟,烟抽完如果你还没有学会和我好好说话,那我就——不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