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推开的程风起原地转了两圈,转眼看看江寒,江寒也看看他,摊手表示不理解,随即两人看向彦北,作为新上任的彦北眼中的疑惑比两人更多,见他不能够给予答案后程风起戳了戳范慈安的肩膀投过去询问的眼神儿。
“疏疏很早之间就和我认识了,她曾经到过我家投建的寺庙求开光,因为她送来开光的挂坠是道家的所有物,觉得好奇我就过去和她聊了两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范慈安说得爽快。
“虽然但是,道家的东西送去寺庙开光,不冲突吗?”
“‘开光’最早起源于道家,汉代之后佛教流入华国,本土化传教过程中‘开光’逐渐演变成佛教的一种重要仪式。”
“啊,是、是这样儿么”作为门外汉的程风起一头雾水,“她带了个什么东西让你开光?”
“不是让我,是让算了,和你解释起来很麻烦。”范慈安摆摆手道,“疏疏带来的东西是个菩提老祖挂坠,说实在那东西送过来让我们开光真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因为那个挂坠曾在武当道场做过完整的开光仪式,根本不需要再开一次光。”
“说起这事儿——”倏然她转头问道,“疏疏,我记得你说那个挂坠的主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一直也没和我说是谁。这个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呀?我从当年好奇到现在了,是世家圈的人吗?”
“真八卦嘞,你这嘴叭叭儿的能不能稍微歇会儿?”程风起捏住她上下嘴皮子转头朝着江寒吩咐道,“把杨疏骤的房间安排到她边上,然后在房间里给她们放一箱蜡烛,让这两位闲得没事儿秉烛长谈去。”
“尊嘟假嘟?哩有那姆好心?”被捏住嘴的范慈安瓮声瓮气地说着。
“我在你眼里很十恶不赦吗?”程风起反问,松开了捏着她嘴巴的手甩了甩,“我睡觉去了,别来吵我。”
“唔——!”范慈安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泛疼的唇瓣,朝他露出一个生气的表情,结果被程风起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儿吓了回去,拉起瑟瑟发抖的杨疏骤起身,“疏疏我们走吧,你房间收拾出来之前去我那里坐。”
稀里糊涂被拽着走的杨疏骤全程低着头如同行尸走肉,拉着她进屋的范慈安在最后回望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江寒仍在和彦北交接任务,而程风起则坐在一旁低着头看手机,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其实刚才两人换衣服时的交谈,她都听见了。
结合在房时程风起所说的‘客人来自苍竹宅邸’,不难猜出杨疏骤此次入驻西山的身份,只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导致陆京墨如此大发雷霆把西拾给遣送出国,想来想去范慈安都想不出来。
“安安。”倏然沉默的杨疏骤发出声音,嗓子口仿佛被堵着般沙哑,她抬起头用死气沉沉的眸子看向范慈安,艰难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难道你也是得罪了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范慈安眼神一变,走到房间吧台处给她倒了一杯润喉的温水递到她手边。“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事情我”接过水杯的杨疏骤身形止不住地开始颤抖,泪水在眼眶中逐渐汇聚落在眼角摇摇欲坠,终是在眨眼间泪水滑落,她崩溃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将苍竹宅邸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范慈安。
听完前因后果的范慈安许久都无法平静,尤其是听到她口中‘白露’二字后范慈安心中顿时掀起滔天波澜,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当初陆京墨找上她就是为了这个叫做白露的女人,为了给她的未出世的孩子供灯。
后来从他口中又听说白露去世了,结果现在又跑出来一个人告诉她白露不仅没死,还改名叫做白玄蝉,而这个白玄蝉曾是程风起的夫人,这个女人的经历可真是丰富的。
“范小姐,杨小姐。”江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左手边开着门的那个房间,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找二楼女仆长。老大已经休息了,如果两位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也回去睡了。”
“知道了,我们没有其他事情,辛苦江特助了。”
“客气。”话落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倏然脚步声又回来了,“差点儿忘记说了,依陆少所言,杨小姐近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就在西山好好休养,倘若需要出门麻烦过来和我说一声,我会安排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真是少见有人把监视说得这么体贴入微,范慈安觉得讽刺冷笑一声,门口的江寒将里头不知道谁人的轻小说听得一清二楚,脑中迅速思索完现状,这声笑从杨疏骤嘴里发出的概率甚微,很有可能是范慈安的笑声。
两人进屋至今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或许杨疏骤已经把先前的事情告诉了范慈安,刚才用彦北的口中自己也对苍竹宅邸所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是源于西拾和白玄蝉的小矛盾,可这件事情与范慈安何干?她在冷笑个什么劲儿?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白玄蝉与程风起还有一档子风流往事在里面,江寒勉强能把范慈安这声冷笑看作是对白玄蝉这个人的义愤填膺。
如此想来他并没有多说,将此事留了个心眼,转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而在房间内的范慈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个叫做白玄蝉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到底是给陆京墨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连西拾都下得去手,说遣送出国就遣送出国,不光是陆京墨,还有程风起。
当日她堂而皇之骑在他头上的事情范慈安还历历在目。
“行了,别哭了。”范慈安抽了两张纸巾塞到杨疏骤手里,“西拾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你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替他默哀呢,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劝劝陆京墨,只要他松口了,西拾回来就是时间问题。”